霓虹初上,夜已冰凉。雾蒙蒙的天空雨丝丝倾斜而下,细密、干脆、连绵不绝。一阵风吹过,清澈、湿润,还携着股子凛冽。这是北方才有的雨天,如果去了南方,这雨定然是另一番样子。
南方,最常见的应该就是雨了吧。一日小雨一日歇,一日大雨两天晴,山峦永远腾着或浓或淡的雾,树木每天都像洗刷过一样郁郁葱葱。柏油路散发着潮气,青石板吐露着胎芽,还有形状各异的湖,住在河两岸的人家,当细雨濛濛,连日不歇,古老的乌篷船划过的每一片水花都是一副来自江南的画卷,每一张蓑衣下的面孔每一把油纸伞滴下的露珠都续写着明清的诗意。
我对南方的印象,最早来自《似水年华》,在某一段时光,乌镇满足了我对南方的所有想象。高高低低错路有致的房舍,悠悠缓缓蜿蜒曲折的河流,拱桥,青石板路,妖娆多姿妩媚众生的垂柳,乌篷船……于阳光下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镇,当雨幕拉开,笼罩在雨雾下,一切都变得生动立体,使人沉迷如梦似幻。
自那时起,南方成为我为之神往的远方。多少次,我计划着这一场旅行;多少次,我又默默地将它埋向心底。十几年了,每当受制于生活无法自拔,每当心绪烦闷感觉活不下去,南方都是我想要逃之夭夭的最终之所。然而多年过去,时光穿过我的青春岁月,生活的历练俨然已经搅动不了我冲动的神经,南方也便成为了一段锁在旧时光里的未走完的日程。
我想,南方终究只是我的一个梦,思念全凭想象。但是有时,我也忍不住向去过南方的北方姑娘打听,南方究竟是什么样?可是她们给我的答案迥异不同,有的说那里潮湿闷热衣服能拧出水,有的说那里小吃遍地能撑到爆,有的说那里被过度开发已然失去了原有的味道……我们还未相见,南方便已经变成了使我陌生的样子,那么见与不见又有何意义?或许只是徒增忧伤。
近几年,因着各种因素,我已经很少想着以逃避的方式去解决问题。今夜,听着窗外的雨,寒气入骨,才不禁让我又联想到了南方。久未拾起,抹开尘土,南方还是年少时的模样。听着雨声,江南湖畔,夜幕低垂,伴着清凉入睡的女子但愿一夜好梦,去到想去的地方,熏染书香,温暖徜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