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现在是刚刚好,恰如其分,如鱼得水

北岛曾经写:那时我们有梦,如今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都说如今互联网时代是独立音乐人的春天,但也只是平台多到泛滥,春天还是只存在少数人的世界里。

今天想带大家看看“不出名”音乐人的活儿法。

@子芙

2018.1.1

郑州·7livehouse

采访 / 珍珠

影像 / 老邢

刘子芙,1981年生,北京人,现在郑州生活,2005年成立拇指乐队,特别不知名音乐人,无百度百科。

先说点儿别的,我们一般做采访,会把采访人说的话整个扒下来,方便做内容或字幕。子芙的采访,在扒词过程中的体会区别于他人。不谈聊天内容,单从说话逻辑上扒词几乎是很流畅的下来。不啰嗦和繁复,后期整理也无需过多矫正与编辑。其实很多音乐人,很大一部分概率,语言逻辑过于混乱,充斥夹杂着太多无意义的口头语,短句,往外掏词多于长句。

但这些又在优秀的音乐作品上显得无关紧要了。

连续7年新年音乐会,如期而至

娱:开年音乐会已经做了6年,为什么坚持这个做这个,对您来说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子芙:从事音乐这个行业将近二十年,在郑州生活也有十年,郑州已算是我的故乡了,我在这里成家,做音乐,有很多音乐伙伴。这个城市对我很重要,所以每年我都希望在这个城市做开年演出,也希望通过这个演出在2018年有更多的收获。

娱: 距离第一张专辑《诞生了》发行整整十年,这十年间你有什么变与不变呢?

子芙:十年不变是一直从事音乐的创作,也是喜欢音乐;十年的变是身边的音乐伙伴一直在发生变化,十年前的音乐伙伴早已换了一波。

娱:曾经20岁时根本不敢想现在会出现在自己身上的习惯,现在有了吗?黑豹的赵明义已经拿起了保温杯,你的维生素E吃起来了吗?

子芙:主要还是年龄增长带来的变化,二十岁的记忆是一直在熬夜,刷夜。现在我也抱起了保温杯,里边放两个枣,四五个枸杞。但真正改变的还是内心上的东西,对一些事物的认知和看法,发生了改变,是我二十岁的时候不可想象的。二十岁的时候叛逆,现在很多事情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学会了不拒绝,包容,接纳和分享。

娱:《名不虚传》这首歌,也算是话题讨论比较多的,但好像有很多人误解,您也不想多提,那么以后您还会再尝试这种类型的歌曲吗?

子芙:离不开音乐的原因还有好玩,就像淋浴打开的瞬间,就会有一些旋律,在脑子里出现,《名不虚传》就是这样创作出来的。这首歌在网上有一些非议,但是它是我某一个阶段想法的记录,其实也是对我朋友的纪念,真的,对音乐人的纪念。他们出现在我生命里,我觉得挺珍贵的。

 我还是学不会刻意迎合 

娱:对你来说,音乐是一辈子的事业吗?会迎合当下市场,而考虑转型吗?

子芙:音乐是一种陪伴,它不能给我带来很大的物质回报,依靠它我是不能养活家庭的,只是希望用音乐的收入来维系一个团队的正常运营,这也是我的小梦想。对于一辈子能不能离开,都是走着看,但是我想我离不开,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每天弹弹琴,很有意思。

娱:还有迎合市场和转型的问题

子芙:不能说迎合,可能会写一些类似的歌,但还是要发自我的内心,表达我的内心。比如说《郑州》这一首歌,是为这个城市而写,但是还是用我的表达方式来表达。转型的话,可能会做一些教育,和幕后的工作。

娱:谈谈你的音乐启蒙吧?还有音乐路上的终极偶像是谁?

子芙:小的时候听小虎队,草蜢,那个时候喜欢音乐,会组建校园乐团,十几岁听到摇滚乐的时候,觉得真实,自由。启蒙就是崔健,黑豹,唐朝等老炮乐队。再长大一点鲍勃迪伦,科特柯本,约翰列侬,这三个是我的偶像。

娱:当下的中国市场,有你中意的音乐人吗?

子芙:从运营上,我比较佩服李志和好妹妹的团队,从音乐上,同龄我比较喜欢尧十三,他为很多人做音乐的制作工作,吉他谈的也棒!

娱: 我们也是做Live的,郑州现阶段的音乐土壤并不好,是什么支撑着你在郑州坚持了这么久?

子芙:主要还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其实现在市场很差,一千或者五百块钱,四五个人就能做演出了,这多可怕啊。市场主流对民谣,独立音乐人认知度不够,音乐人是希望通过自己的演出,让自己的音乐回归音乐本真,不是你喜欢不一样,我们就要不一样,但是我觉得郑州市场越来越好,很多音乐节,无论商业还是公益,在这个城市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多了,市场会更好的。

娱:数字音乐崛起,传统唱片没落,都说现在是独立音乐人的最好的时代,你觉得独立音乐人的春天到了么?

子芙:我觉得这是时代发展的必然,唱片工业在那个年代就是硬件播放器,是时代造就的,现在是互联网时代,无论你会弹一个和弦或是一个小吉他,都可以传播到网上,现在大家对艺人的欣赏已经不局限于颜值了,虽然主流还是小鲜肉,但是大家的点已经越来越广泛了。

子芙:我原来读过一本书,叫《长尾理论》,无论你的市场有多大,总会有个小蝌蚪的尾巴,现在独立音乐就是小蝌蚪的尾巴,它会很长很长,可能现在有十个人,以后可能会一千,一万更多,总之这个市场会越来越好。

我给大家说一下什么叫长尾理论,就是说看似需求极低的产品,只要有卖,都会有人买,而且可以达到和主流产品的市场份额相当,甚至更大。

其实,音乐离不开钱,无论是哪样儿音乐。迎合市场也没什么不好,在这个行业中你即便是顺从了规矩,很有可能也是半死不活的,这个行业已经没落成这个样子,还不如坚持做自己。

无论主流也好,边缘也罢,中国音乐缺少的不是颠覆的才华,而是坚持的力量,而这一点就足以令人抱有敬意。

火不起来,我也焦虑过

娱:面对自己不出名的现状,焦虑么?

子芙:前几年会焦虑,同龄音乐人票房好,有名气,觉得自己付出了很多,坚持了这么多年很执着的做一件事...但是这几年没有了,喜欢什么就做什么,等你想明白后,你会发现它跟音乐本身是无关的,这是市场运作的行为,也许是长相的原因。但是当你发现有些人收获了很多,可能却更痛苦了。你收获的少,却可能更快乐。你这么想,会平衡,看开。自己玩儿自己的也挺好。

娱:我能变相理解这是在安慰自己么?

子芙:很多音乐人你看着很光鲜,但是他们在漂泊,这种漂泊不定的生活可能是创作的源泉,但是当你到三十五岁,四十岁之后的时候,你要面临父母,面临妻子和孩子,当你面对父母生病,你在这个城市的医院都不能为他们找到一张病床,这种感觉会更痛苦,这个时候,你会问自己,我在努力什么。

娱:前一阵上映的《缝纫机乐队》讲的也是现实与梦想的冲突。

子芙:我热爱音乐,还在不懈地做这件事,把自己的生活安顿好,让自己成为一个“人”,不要表面上你很华丽,背后就很难为情,这样并不好,我并不把自己当成传统的艺人,只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的人,挺好。

开心的子芙:你看我们的乐手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和工作,每年的开年,我们在这里聚会,有商业演出的时候,我们挣点儿补贴家用,没有商业演出了,我们自己办活动,多开心啊。我们不为生存而为难。

娱:说一下2018的新年愿望吧

子芙:2018年我还是想慢慢转型,想尝试更多的风格,我的嗓音条件不是市场主流,但曲子还行,还是希望更多的人接纳自己。距离我的第一张唱片诞生已经十年了,这十年我一直做音乐节,在巡演。但是这十年有一件事情没尝试过,就是一个人去巡演。希望2018实现这个目标和愿望。

子芙,如果你把他当成圈子里的一员来看,人没名歌不红,等于死路,但是,如果把他当成和我们一样的普通人,你会发现他在过着我们的理想生活,有糊口的工作,喜欢的事情同步进行,朋友,爱人都在身边,很幸福了是不是。

任何一代人18岁都多愁善感,愤世嫉俗,都只要梦想不要现实,我才不要当成劝阻年轻人追逐梦想的讨厌鬼,但我只说一个事实:大家无论你干什么,生活是第一位的,你还是要赚钱,还是要活着。我们凭着一腔热血一路狂奔,有一天突然累了,不年轻了,但是你的梦想还是不能让你养家糊口,想一下是不是会一身冷汗。

随着时间越长、岁月给我们的大嘴巴子越多。喧嚣当下,能低调守住一片自耕良田,也是一种别致的活儿法。

希望所有人愉快的以梦为生,希望不要总是狼狈离开。希望我们的人生路上的结局是恰如其分,如鱼得水,哦~

十年,现在是刚刚好,恰如其分,如鱼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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