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时空的碎片突然撞在了一起——迷幻的哲学追问,日常的生活箴言,还有古老节气的冷静报幕。
它们本不该相遇,却偏偏在此刻,构成了一个奇异的整体:
当记忆可以被数字化、身体可以与动物融合、意识可以穿越时空时,那个在数据洪流中不断被复制、修改、粘贴的“我”,还是我吗?这个问题,像一缕带有化学灼烧感的青烟,盘旋在思维的暗室,没有答案,只有回响。
或许,在如此眩目的未来图景面前,唯一能锚定自身的,恰恰是那些最古老、最迟缓的仪式。
喜欢的歌,要慢慢听,让每一个音符都沉入心底的湖泊,漾开涟漪。喜欢的事,要慢慢做,像植物生长,不见其增,却日有所长。喜欢的生活,则需好好努力,这努力并非挣扎,而是耕耘。
而在所有仪式中,音乐是解药。它不回答哲学的诘问,它只是溶解它。每一首歌,都是一个被压缩的时空,藏着一段不愿腐朽的故事。
当语言在存在的悬崖边失足,当灵魂在宇宙的虚空中迷航,是文字与音乐,这两束微弱而坚韧的光,将它们渡往彼岸。
窗外,太阳悄然抵达黄经240°的刻度。天地不语,只是运行。节气用它亘古不变的韵律告诉我:下午已进入小雪,这是冬季的第二个节气。
气寒而将雪,大地并未沉睡,只是在收藏。它将喧嚣敛入地下,将繁华归于素白。这是一种伟大的慢,一种积蓄的静。
于是,那个嗑了药的哲学家般的狂想,似乎也在这份凛冽的静默中沉淀下来。我不再去执著追问“我是谁”。
我就是此刻——在渐长的夜里,慢慢听一首老歌的这个人;就是在寒意料峭中,对喜欢的生活仍怀有温柔决心的这个身体;就是愿意相信,灵魂到不了的地方,音乐可以抵达的这个存在。
雪还未下,人间已在等待一场覆盖。覆盖所有的边界,所有的疑问,让万物暂且回归为一个纯粹的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