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闲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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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岁是个不错的年纪,不算太早,但也不算太迟,想做什么还是可以不顾一切地任性一把。

可人是很贪婪的,站在公寓楼里吹着空调,望向窗外红地绿草坪的校园,看着白T黑裤一般无二的小方队,迈着整齐的军步在热浪翻滚的黄昏挥汗如雨,还是会生出无限的羡慕。

羡慕他们20岁左右如花的年纪,鲜活滚烫的血液,以及再难触及的团队生活。

天色渐暗,嫩绿色的草坪变成了墨色,赤红色的跑道也渐渐只看得清白线,他们还在继续训练。远看像是一颗颗白色的豆子在移动,伴有响亮的口号声。

比起室内的灯火通明,凉气袭人,室外的那片天地,生命感倒是强烈多了。

上周抱着调理身体的心态,去看了中医。

医生:小姑娘,想看哪方面的病呀;

我:医生,我就想调理一下身体,脸上经常长痘痘,肠胃也不太好;

医生:夏天是不是不常出汗啊?

我:是的,几乎不出汗。

我想到前两个月还会偶有兴致运动运动,跑个步,做个腹肌撕裂,再不行每天也会象征性地凹个瑜伽造型安慰一下自己,顿觉汗颜。

医生: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木质味浓烈的棒子伸进嘴里,比起难受,我更在意的好像是姿势的怪异。要是我能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会笑出声的。

医生翻来覆去看了看,总结道:小姑娘,你体内寒气比较重,加上不出汗毛孔闭塞,所以脸上会长痘痘。我给你开个能出汗的方子,驱驱寒气。

说罢沉思片刻,随即用宁波话报出一长串药名。对面实习的小医生快速敲打键盘,一个出方,一个写方,配合得很是默契。

医生握着药方讲了很多注意事项,我是左耳进右耳出没听进多少,只看到实习小医生的耳环很漂亮。小巧精致,银质的树叶形状,配上白大褂,素净却不单调。

送方煎熬,次日来领。屋内沉沉的中药味不绝于鼻息,屋外繁密树叶中透出的蓝天白云晃人心神。我喜欢站在暗处看光亮盛意的天空,会有更安静的角度。

都说中药治本。姜黄色液体如泥水般朴实无华,入口或酸苦,或辣苦,反正绝不是什么好滋味。捏鼻屏息一口闷,右手是一颗救命的糖。

喝了四天,体重涨了5斤,肠胃被调理得时刻有种饥肠辘辘之感。对奶茶的渴望前所未有的强烈,以及炒河粉。

晚上楼下烧烤店前有个摊子,简陋的灶台,塑料篮子里是年糕、河粉、圆面和粉丝,我每次都会点河粉。

8元一份,佐料是鸡蛋、青菜、肉丝,微辣,加醋,虽然简单但是出锅后特别好吃。拎着打包盒晃晃悠悠去买杯奶茶。

古茗的大叔奶茶,红豆、仙草、珍珠,大杯的10元,去冰,喝来无比满足。

食色性也,中药滋养了我的肠胃,使我对食物的欲望和回味无限放大,幸福感也随之上涨。

到家空调一开,电视一放,换上宽松的睡衣,生活的本象才渐渐显露出来。声色犬马的夜晚是放纵,灯红酒绿的迷醉也是假象,唯有现在真实可及的食物、衣服、住所、舒适的心情,才是活着最好的证明。

人类有一个本领非常厉害,孤独寂寞无聊的时候,会想方设法找事情做,不至于让自己崩溃。找不到的,死心眼牛角尖钻进去,心理疾病缠身;找到的,开辟新天地朋友乐趣统统拿下。

而游走在两者之间的,就像现在八月份的太阳和雨,不分你我随时交替。

想到纪录片《明天也是小春日和》的海报,亮堂的日光,绿色盎然的背景,一对头发花白笑意慈祥的老人静静端坐,年轻与衰老的强烈对比,给人一种可以一直微笑下去的期待感。

一直微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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