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士秀,一介布衣书生,大宋宣和年东京汴梁人,以教书授业为生。寄宿在表舅家中,虽然才情俱佳但生活潦倒郁郁不得志。
是年元宵佳节,赵家天子徽宗皇帝驾临宣武门,张放花灯,取万民同乐之意。真个是张灯结彩的热闹所在。傍晚时分,华灯初上,人群熙熙攘攘,耿生也和同窗好友一起,欣赏着金水河畔的无双美景。走了一阵子,大家都有些累了,便挤到旁边的一家酒肆歇歇脚,喝点茶水。耿生与大家同坐,欢声笑语,无非是品评文章,议论朝堂之事,忽然一回头,旁边桌子的一位窈窕女子引起了耿生的注意,她上身穿着一袭淡红小袄,上缀着金丝条条,下着一条长裙,北风冲门帘吹过,抚动裙摆随风摇曳,真个说不尽的万众风情。见耿生一直盯着自己看,姑娘脸带羞涩,微微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儿,起身离开。耿生见状,也站起来跟着姑娘离开了酒店,原本想的走上前去略一搭话,但是怎奈何摩肩接踵,几步之外已看不见姑娘的踪影,眼前处处是舞动的火龙,兴奋的人群,灯光摇曳之中,哪里再去找寻姑娘的踪影呢?!
“唉,可惜了!”耿生恨恨地自言自语。“真应该喊住姑娘,道个门阀。”
与姑娘擦肩一过,却无福相识,耿生遗憾不止。悻悻地回到酒店。“耿兄,刚才莫不是看见了那位妙人?”坐在旁边的李同阳一边嬉笑着,一边用眼神瞄了一眼刚才姑娘的座位。
“哦,哪里哪里”,耿生脸腾地就红了。
“哈哈,来吧,还是坐着喝酒吧。那国色天香的女子,无非是大户人家的妻妾,有钱人享齐人之福,无钱人如我们,还是消受这杯中之物吧,依然销魂”,李生冲着耿生大声说起来,说完后哈哈的大笑,一边自顾自地倒酒独酌。
“恩恩,是的,喝酒,喝酒”。耿生不再言语,而是跟大伙儿觥筹交错。但是心中念念不忘的是刚才那位姑娘的倩影,郁闷之情溢于言表,话也不多了,只是跟大伙喝酒,不一会儿便醉了。
“来来来,送耿生回家吧,”同行的另一好友说,“他喝醉了。”
众人七手八脚把耿生送到了家里,纷纷散去。酒醉之人,无非是借酒浇愁,奈何愁上加愁,耿生也是这样。说醉也非真醉,躺在床上,依稀看见红衣女子的背影,若隐若现地在眼前,耿生伸手去抓,可是却变得更为朦胧了。
“好渴呀~~~”耿生翻个身,把自己渴醒了,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朝桌子走去。忽然,一阵风刮进了屋里,耿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晃了晃脑袋,睁开眼睛一看,眼前依稀站着一位姑娘。
“你是…?”耿生揉了揉眼睛,酒醒了一大半了。
“你口渴了吧,快喝杯水吧。”红衣姑娘半是埋怨半是爱怜,把一杯水送到了耿生的手里。
“你是??”耿生很是诧异地问道。
“妾陈氏,小字青文。”红衣姑娘娇羞地低下了头,细细地飘出来一句。
“那深夜之中,你来我书斋作何?”考虑到姑娘名节,耿生急的脸都憋红了,酒也醒了大半。“甚为不妥啊!”
“妾非为他,实为仰慕公子才华,酒肆之中无法言语,故冒淫奔之险,实无他意。”青文再一次把头低了下去,言语中似带哭腔。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耿生急了,“望姑娘以名节为重,速速离去。”
青文急了,眼中含泪,看着耿生,好长时间没有一句。忽然好似下了很大决心,扭转身去,推门而出。
耿生痴痴地望着院中,月色如水,洒了一庭院的光辉。青文靠在院门,回首凝望着耿生:“妾家不幸,父母双亡,暂居舅家,奈何舅母不容,将妾赶出家门。幸路遇君,自荐枕席,如君见弃不纳,妾无何,但死而已。”
“这可如之奈何”耿生叹了口气:“唉,还是进屋说话吧。”
进屋挑灯,青文亭亭玉立,脸带娇羞,耿生更是默默无语,心上之人就在身边,并且如不见纳,深更半夜又是女子一身,实在无处居之,况且本人年近三十尚未婚配,又无高堂老母,所幸当晚所见窈窕之淑女就在身边,梦寐之求,唾手可得,耿生更是喜出望外,于是当晚二人即效鱼水之欢,成其燕好。
自打青文进了耿家们,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好,说来也怪,别看她是柔弱女流之辈,但是家里一应事物,罔不料理的井井有条,但是每月都要归宁,或是一天或是三天,每次回来都郁郁寡欢,好长时间脸上才露出点笑模样。
“到底怎么回事呢?为什么青文回家后,总是闷闷不乐的呢?”耿生一直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