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奇葩说讨论生死的时候把气氛搞得如此沉重乃至压得人有点喘不过气来的时候。
就连高晓松也得很沉重。
我突然觉得蔡康永是多么适合我。
谈及死,若是不提生,那简直是太没有道理了。
蔡康永虽然也讲的很淡然很轻松。但我却觉得有个人讲得是最最轻松的。
那个人是谁?庄周,庄周老婆去世以后,他不但不悲伤,反而很是开心,还要庆祝一下。唔,俗世本就纷繁迷累,去世便是解脱。庄周老小子肯定是有这么个幼稚鬼的想法。
要不是我觉得我的梦还没有做够,也不知道死了能不能做梦,要是不能做梦就有点无聊了,那还是没病没灾的情况下就好好活着吧。
所以我也愿意对生死很洒脱,却对疼痛一点都洒脱不起来。那是真实非常难过的体验了。
而死却是一种很虚无的体验,没有人知道死是怎么一回事。我们大都对生有很多体验。
奇葩说谈论绝症病人是否劝他走下去。我肯定要站在蔡康永这一方,不劝。
我妈妈去世的时候是乳腺癌晚期,我每天都能听到妈妈在病床上的呻吟,真的是疼,疼到只有出的气没有入的气。全家都弥漫这一种痛苦中。而且没人都搞得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劝?拿什么劝我妈留下来?癌症晚期,乳房那里完全肿胀成灰褐色的结石性囊肿。疼,我无法形容。
我妈妈生下四个孩子,人类最高一级的痛苦她承受过四次。我妈妈精神不正常,她脑子里拍x光片时,有三个黑点,所以发疯就是因为头疼吧。这些疼她都忍过了,然而面临癌症……
我相信我妈妈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女人,是世界上最能忍受痛苦的女人。
她如今在我们家的破烂床上,没有好吃的,没有医生,没有阳光,我怎么劝?我拿什么来劝她好好活下去?
我劝不了,高晓松说,当生活质量无限低的时候,那就可以不劝了,那么我就可以不劝了。为什么会饱含无奈和痛楚,原来我连劝都劝不了。
其实,离死亡非常近的时候,所谓绝症。
我突然想到蔡康永那句话,我们人类太自以为是了,太自高自大,太目中无人了。
蚂蚁随手就可以捏死,叶子转眼就可以飘落,花儿摘下来马上枯萎。
前一秒还叫嚣的蚊子,下一秒就丧命。
这些生命很快就死亡,走的没有一丝遗憾,也没有人对它表示眷恋。
唯独我们自高自大的人类,连死亡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也要锣鼓喧天,哭天抢地,仿佛一个人没了整个宇宙就要崩塌了一样。
何必呢?我活着你都不怎么理解我,不怎么爱我,或者没有真正给过我想要的,我得绝症就快要离开人世面临解脱了,你还要来劝我留在这个充满着欲望,争强,爱永远躲在冷漠后边,表面永远埋藏内里的世界。
我活的这么累,为何死的不能轻松呢?
仅以此文献给我去世七年的母亲。
你的一生充满黑暗和苦难,而且你还没等到我真正懂你的时候。我稍许遗憾,但却不会挽留。
若有来世,你也无需和我有瓜葛。
死如秋叶之静美,死如蚊虫般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