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男孩曾经问我过这样一个问题,天空之上是什么?我当时不知道答案是什么,好像天空之上什么都没有,但好像又有些什么。
在一个阴云与热夏交织而成的,无比闷热的一天,缺少阳光的灰暗让时间变得模糊而倦怠,而我当时已经坐上了飞机,等待着回程旅途的结束。在经历了早起的困乏和车程的疲惫之后,我于飞机的颠簸之中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呼啸而过的风声与清凉的水汽将我惊醒,我此时发现自己已经在这天空之上的秘境之中了。可是不知为什么我并不感到害怕,只是有些惊讶,甚至有一点兴奋。
站在这云朵之上会感觉自己仿佛失去了身体的重量,只留有灵魂的意识。但是伸手去抓这身边的云,依旧可以感受到冰凉,如果将自己藏入云朵之中,你会感到蓬松的云朵如同清爽的风一般将自己环绕。不过不必担心会掉下去,因为无论多么小的云都可以托住自己。将它捏成球状后,也可以像雪球一般扔出去很远很远…躺在这片云上,我看到了的是天空,一个更不一样的天空。远处的阳与这片天空遥遥相望,任由深邃的黑色与恬静的蓝色互相交融,不同的星光彼此照应,最后像河流一样绵延至远方。
附近不断传来一阵阵浪花拍击时的轰隆响声,起身走去,映入眼帘的是海,广阔无垠的蔚蓝之海。巨型的白浪一个接着一个,好似台阶一般通往另一片星海。汹涌的波涛,击打着我所站立的云朵,向前伸出双手,猛烈却化为柔情,像母亲的手一般将我握住。我不知在地上的海是否如同这里的宏伟,可是我能确定这片海与地下的海同样的包容,但却更加温柔。
太阳依偎在云朵的怀里,慵懒地等待着月亮的归来。一切恢复了平静,与天空相映的海面上,露出了一条通往未知的洁白道路,而道路上老旧的路标让尽头的距离更显神秘。正当我迟疑是否该往前走的时候,一阵突如其来的大风将我裹挟而去,如同飞翔一般,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一直向前,只要我想就会一直向前。
身边的一切景物飞快的从我眼前消失,而远处的云与海面连成一片。可渐渐的蔚蓝与洁白的连接蜕变为一个浑然一体的画卷,像一个倒映着万物的明镜一般,天空与“大地”的位置变得不可发觉。陶醉于这变化的景色,竟全然没有发觉路尽头所横立的一个灰蒙蒙的大云,撞入其中后便跌倒在云上,虽并无大碍,但还是啃了一大口的“棉花糖”。灰云后的天空并未发生变化,明星如旧,但前方却漆黑一片。在摸索前进的过程中,我依稀看到了不远处亮起的盏盏明灯。那些建筑好像灯塔一般指引着方向,走近仔细观察,在灯光照耀下每个建筑都呈现出奇特的橘黄色,但每个都有自己的特色。有些像高塔一样,有些像地堡一样…有些纹着飞鸟,有些纹着游鱼…如果说它们之间唯一的共同点的话,那就是所有的房子都挂有一盏灯。这灯并不是煤油灯,更贴切的说这是一盏只顾燃烧而不需燃料的灯。
我沿着房子继续走下去,在所有的末尾是一个人所居住的地方,如果要问我为什么如此笃定的话,因为我看到了一扇门。
我敲了敲门,可是并没有回应。小心推开,屋内一片漆黑,只有一副桌椅,和一盏煤油灯。点上灯后,明亮的火焰照亮了一切,没错是一切。墙上银亮的线条螺旋式的上升,我不清楚到底是谁在旋转,但我明白在这不断的循环之后的终点,就是那所连接的触手可及的星空。我望着这火焰,只要他一直在燃烧,那么就可以到达这蔚蓝之海和灿烂星空了不是吗?
天地传来一声巨响,我从睡梦中惊醒,飞机到达了,可是还没有走到终点。
但是天空之上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