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还没彻底结束,快两个月了。仅仅是简单的院内活动也已经让我喜出望外。工地的人终于见面了,这次见面是非核酸时间的第一次正式见面。我们互相望着,笑。笑,除了喜悦,还有猛张飞式的我们的头发。个人出去理发肯定不现实,就算现实,也不放心。经项目部协商,请进来两位理发师。
不论理发水平咋样,就这个热闹劲已经值回票价了。两个理发的人不算,其他人高谈,阔论。好好的理发愣是整出了菜市场的氛围。轮到我了,镜前的我耳朵听着电推的嗡嗡声,思绪却跨过时间,空间,回到了小时候——手动推子时代。
一椅,一围裙。一把手动推子,一把梳子,总在恰当之时出现在父亲手里。恰当之时或两月,或年前;还有一种,惩罚,理发的惩罚。专为我量身打造。
男娃的头,不需要好看,剪平即可;不需要高深的手艺,耐心就行。耐心就是慢,再慢。可父亲恰恰没有耐心,或者故意没有。没耐心的结果只有一个,夹头发。夹头发的结果也只有一个,疼。不是很疼,抓心挠肝又无奈的那种。
一
男子汉就应该有担当,错了就是错了,应该积极的想办法改正,而不是遮掩。
七岁八岁,猫狗不希见。百姓口中流传的话,假不了。调皮捣蛋,更假不了。
“七九”,雁来没来没看到,但河面上的冰产生了许许多多的小气泡却看到了。没到“八九”,河开不了。开不了的还有我们有限的认知。玩了一冬的冰现在也应该一样,因为棉衣,棉裤,棉鞋都在身上。
小河不深,最深处只有半米,大人们放心,我们就放心。因为整个冬天都是我们的游乐场。滑冰车属于奢侈品,只有极少数的伙伴有,大部分只能用鞋底子。不管是滑冰车还是鞋底子,快乐是一样的。
“春江水暖鸭先知”,可我们不是鸭。不是鸭当然就不知道冰已经不是整体了。就算知道,也挡不住玩心。向阳的浅处已变成水了,背阴处还好好的,但背阴处我们也冷。冬日里,谁不想找个暖和的地方。玩,也一样。
我属于几个小伙伴的王。我是王,不仅仅因为我长的高大一点,最主要的,我比他们都大胆。
我先走到冰上,小心翼翼的,没事。再跺一脚,还是没事。一个上来了,没事;两个上来了,没事;最后一个上来,悲剧了:咔嚓!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裂开。这时候没有王,争先恐后的跑。
冬日的夕阳下,五只脚整齐的擎在半空。它们的主人平躺在枯草坪上,两只手扶着一条腿,脚朝上。枯草坪呈缓坡,朝西。稚嫩的思想根本考虑不到有没有作用,唯一知道的就是,湿漉漉的回家,责骂是少不了的。
残阳,红似火。小伙伴的脸也是红的。那红,不是晒的,是急的。着急就害怕,害怕就出事。父亲收工路过,寻着小脚丫找来了。看到我们,就笑。笑分很多种。“妃子笑”是由内而外,高兴;父亲的笑是皮笑肉不笑,吓人。
父亲烧了热水,装盆,外加几片生姜。把我的脚强按在水里。那脚更红。我直吸气,不敢反抗。
“再怎么好玩也要注意安全,明知道危险还去做那就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