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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
下雨了,我要骑自行车,急慌忙躁地穿好雨衣,打开车撑子,准备出发去目的地。脚又擦到车撑子上,好疼啊,于是就一如既往地一下雨就烦恼。有时还要恼上好长一阵子。
下雨的时候,自己常常都是异常烦恼,细想似乎没有安安静静地观察体验过,尽管意识里也清楚知道雨也有很多美的地方。
如今才明白,为什么一下雨我就恼,很大的原因是我从来没有让心看过雨,没有让心看过雨中自己的烦恼。以前对雨有些“信息处理障碍”。
一到下雨,出行变得麻烦些,要增加雨具,打雨伞,穿雨衣,穿雨靴。在雨中去要去的地方,不可避免地总要弄湿衣服,要把衣服裤子溅上些泥水点子。这还好些。自己在雨中安静走路的时候,如果是能过车的路,可能还会遇到汽车经过湿漉漉的路面,车轮溅起泥水,漫些点子到衣服上,也会烦恼,但也还好些。还有在路上突然下了雨,没带雨具的时候,还偏偏有着急的事,不能避雨,不能等雨停,就更烦恼了。
小的时候,一下雨,也不方便出去玩了,心里急。有人说,下雨还能在家睡觉,多舒服。可是睡着了,和雨又没有关系。那时小,心里刚出现讨厌雨的念头,马上又想到,不下雨可不行啊,没有雨才真正麻烦,等于把自己又否定了。又一想书本和老师讲过,农民伯伯盼下雨,农田盼下雨,禾苗盼下雨,可是我又不是农民伯伯,不是农田,不是禾苗,关我什么事。再说人家的盼,也是“野田禾苗半枯焦”的时候,也不是天天盼。可一旦这样想了,我又开始“悄悄”批评自己了:农民伯伯那么辛苦,你这样想太自私了。反正是“骂”的不轻。批评是批评了,意识里也不好意思讨厌雨了。可总哪不通畅,却发现不了。以后遇到雨还是会不自觉的烦恼。
再想着雨,又想到了大一点的中学时候,最在意自己外在的时期。有次,从学校出来骑自行车往家赶,刚走没几百米,突然下雨了,那时一件雨具也没带,正狼狈的不知所以,周围又很空旷,没什么可避雨的地方,只好先飞快往前骑。正好发现前面路边有两位男同学。虽然没有特别熟悉地谈过天,也因为在学校里座位离的近过聊过一些话,而且也是内心还比较喜欢的两位男同学。自己本不想路过他们,又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硬着头皮飞快地骑过去,但愿他们没看到。可怕什么来什么,自己骑过去的时候,却听到了他们的哄堂大笑。心里一种不知什么东西崩塌了似的,狼狈的我就更加狼狈了。我也就一直理解成他们在嘲笑狼狈的我。幼小的心灵,自然觉得这是天大的一件事。我竟没意识到这狼狈的心理氛围一直伴随了我很多年。后来现实中没遇到嘲笑,可遇到雨依然狼狈。
之后20年没再见到过他们,20年后同学相聚的机缘又见到了他们,都人近中年,知性善良。我突然意识到,也许20年前的很多事情都是误解,也许本没有嘲笑,即使有,十几岁的孩子也不会有什么恶意。而且现在来看,是不是嘲笑都没有关系了。因为之后的人生道路上,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嘲笑你,真正的好友不仅不会嘲笑你,见你遇到窘境,可能还会心疼你,宽慰你,帮助你。我也就知道,雨还会有,但内心将不再狼狈,还学会了狼狈的反义词:从容。从容地面对人生的风景。
由此再一回忆,雨中的美景,自己也是见过的。闷热时雨后的清凉,真让人舒爽。外面下着雨,我在屋内暖暖软软地睡着,真温馨。下雨时,我打着喜欢的雨伞,看着雨中花花草草颜色那样清新,雨滴在地上溅起的水花,也是诗意无边。或者我穿着自己喜欢的透明散着彩色小桃心的雨衣,在雨中走,不仅衣服不湿,还觉得雨衣舒服又漂亮。即使衣服淋湿了,也不怕,我回家洗个舒服的热水澡,换件干净柔软的衣服,真惬意。只要用心发现,能发现雨很多的美。即使雨中有烦恼,也只需静静地看着这烦恼,陪伴面对,一切都好。
还有,“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更美的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