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如初见

四月的西安正是观光旅游的好时节。做为历史文化名城的西安,一直是我心中向往的地方。

因为二姐的儿子结婚,我们姐妹五个终于齐聚在这里。侄子的婚离操办的很隆重,婚礼现场,有侄子大学的老师发言,同学发言,然而最感人至深的还是二姐夫的几句肺腑之言……

二姐夫说啥时候写写他。我笑了,明知道他开玩笑。以他的阅历和文平,十个我也赶不上他。

“姨娘,等以后我有了钱,我会……”,一个清瘦帅气的男孩和我母亲,父亲围坐在那床破旧的棉花被里。那是有着大红底子,印染着大朵大朵牡丹花的被面。再看看这被油烟熏黑的屋子,粗糙的墙壁,高底不平的地板。

那是一九九年的初冬,二姐第一次带二姐夫上门。在县城读书的妹妹偷偷告诉母亲,二姐谈男朋友了,在市煤矿机械厂上班。每周末二姐夫都会坐车来县城找二姐,临走时二姐要偷偷给他路费。

二姐夫凭自己三寸不烂之舌,不费吹灰之力就说服了母亲。说以后他发达了,正好赶上弟弟妹妹上大学,会帮母亲一起出钱让弟弟妹妹完成学业。

那年冬天,二姐夫没送一分钱彩礼娶到了二姐。二姐夫在单位的单身宿舍里,简单买了几样家具,置办了锅碗瓢盆,娶到了我亲爱的二姐。据二姐说,二姐夫没要家里一分钱,借了厂里的钱举办了也算隆重的婚礼。

二姐夫后来老说我,说他第一次上门时我的一脸不屑,好像嫌弃他有点穷。那时候,我在村小学当代课老师,每月拿二百多块钱的工资。

二姐夫后来被派去了山西太原。他学的会计专业,而且嘴巴又那么厉害,搞推销最是适合他了。九十年代末,一些大中型厂子开始大规模宣布破产,倒闭,二姐夫所在的单位也未曾幸免。而头脑精明的他已经和朋友在那面站稳脚步 ,有了他们自己的加工厂,自己的销售渠道,还将他们的产品推销到几个省。

二姐夫兑现了自己的诺言,后来弟弟妹妹上学,尽管他那时候还不发达,但也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而且这么多年,父母的生活起居一切费用都是他承担。

那天的姐夫喝得有点多,走路都东倒西歪。年过五十的他,头发稀疏,脊背弯曲,找不出当初初见他时的英俊潇洒,踌躇满志。

因为有事,第三天早晨我们就急匆匆往回赶。车窗外,看着不远处时隐时现的古城墙,心中感慨万千。一个个盛世王朝,在时光洪流中消失不见,我们能留住点什么。惟愿亲爱的亲人们,过好当下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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