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老王吧。
老王曾是我们部部员。
记录员小陈刚辞职两天,就有一个部长介绍了老王。
我刚忙了个通宵,晕头转向,一进办公室见一个西装革履的人坐在沙发上,我以为是客户来催工作呢,赶紧往洗手间躲。副部告诉我,就是那个老王。
老王衬衣雪白,西裤上没一条皱褶。说到皮鞋,我还真是第一次注意到有人能够把皮鞋擦那么亮。
老王毕恭毕敬站起来,向我客客气气伸出手。
我问,老王,你大几了?
老王说,大三了。
我说,KAO,看起来比我都年轻。
几句话一搭,我感觉他出牌跟我不是一个套路,略尴尬,赶紧让副部过来,给老王熟悉工作。副部说没有多余的电脑了,我说一个记录员要什么电脑呀。
老王在会议室擦了半天桌凳,办公室在九号楼连廊二楼,我站在窗台好奇张望。他擦桌子的时候,换了套衣服带上口罩手套,这身行头估计是他自己带的,原先老陈可没这么多名堂。
我们办公室那个储物箱的东西从来没有打开过,老王支起箱子,取出一堆奖状,又是用嘴吹又是用小刷子扫。
我打电话给引荐老王的那位朋友。我说,你介绍的这个老王什么情况呀?朋友说,当过最优秀部员,做过文案,记录会议没问题。我说,不是这个意思。朋友说,你到底什么意思,不要想多了,你以前让老陈干多少现在给他多少就是,他不在乎累不累,在乎一份事业。朋友把电话急急挂了。我在想,老王在乎的到底是什么事业。
大家也知道,外联部好乱的,处女座都会被扭成天秤座,个个邋遢得要死,文件乱放,废纸乱扔,资料乱码,烟灰乱弹,神经大条的,找自己水杯都得翻半天。
老王可不。老王那个桌子跟办公室部是一排,老陈留下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被他整理得井井有条。最恐怖的是,以前有几个多少年的奖杯摆在那里好几年,被他擦洗得银光闪闪,像几个后现代风格的装饰品。
楼道那个清洁工,四川大姐,在楼道很多年了,懒懒散散,也没有什么人管,只要把体积面积大的垃圾扫走就行了。不知道为什么,大姐突然来了干劲,像最开始来宿舍楼那样认真。我问宿管,给大姐加工资了吗?宿管阿姨说,没有呀。我说,感觉怎么不一样了。宿管说,老王请她吃了顿饭。我说,见鬼了,我给她留了两年的啤酒瓶,一留这么多年,也没见她有这么华丽的转身呀。
老王来一周后,我第一次让他参加会议。整个会议室清理得像刚装修,屋子里喷着香水。我问,什么香水呀?老王说,CK的。我说,你知道CK。老王说,阿坤说这个香水性感。我问,你跟这些部员都熟了?老王讳莫如深说,男人间很多共同语言的,很容易熟。
我在桌子上端起电脑调整PPT。老王不说一句话,例会结束后,我好像在办公室工作了一阵,我是说,他记录的非常好,一点不落。
开完会已经晚上了,我收拾好就要吸烟,看到墙上贴的“请勿吸烟”几个字。我问,老王,你不吸烟?老王说,我吸,我烟瘾很大,我只吸二手烟过过瘾。我心想,这什么逻辑?老王看出我的疑惑说,吸二手烟不会把牙齿弄黑。我说,我还以为你怕得肺癌呢。老王说,我才不怕那玩意。我问,你贴这个什么意思?老王说,部里经常有女同事抱怨屋里烟味大,有几个体育部的抽得太厉害,女孩被熏得咳嗽。我说,老王,很懂得怜香惜玉哈。老王说,抽烟要遵循自己害自己的规矩,别害别人。
期间老王接了两个电话,第一个电话明显是一女的,大概是问他吃饭不,他回答说不了跟主席到南门见客户去了。第二个电话还是个女的,大概也是问他吃饭不,他回答说,不吃饭跟主席在一起。我有点纳闷,当时也没有多想。
回到办公室,还有几个部长没下班,好像在等老王,见了老王,眉开眼笑。我说,你跟大家这么熟了吗?老王说,我喜欢大家,这个世界是这样的,你真心爱别人,别人也会爱你。
切,给我灌心灵鸡汤,我靠批量生产鸡汤为生。
我进了办公室,隐隐约约听见他们几个在外面嘀嘀咕咕一阵后出去了,觉得有点异样,站在窗户边往下看。只见老王和三个部长勾肩搭背,嬉嬉笑笑钻进一辆出租车。
我把办公室部长叫到办公室问,这几个部长跟老王去哪里?办公室部长说,去火车站了吧。火车站紧邻小街区,是旅客住宿必经之地,几年下来,在科大人眼里就是“二奶村“和“红灯区”。我问,去火车北站?办公室部长说,这个老王挺不错的,女朋友好漂亮,好妖艳,比他至少年轻一届,昨天还给老王送鸡汤来了。我问,怎么扯到他女朋友那去了,他住在教师公寓?办公室部长说,搞半天,咱老王是一个社联领导,几个社团,全是他创的。我说,一个记录员怎么可能办几个社团?办公室部长说,三个,都让给别人了,自己住在九号楼。我说,瞎扯,三个社团还来我们学生会当部员。办公室部长说,怪就怪在这点,他把这份职业神圣化了,你知道吗,前几天他要求生活部给他印名片,生活部给他的职称是办公室部员,他拿到那张名片浑身打抖,坐在桌子上眼泪都要溃出来。我说,我靠,这人是不是有神经病呀?办公室部长说,不是不是,我问了他为什么这么激动,他说当一个部员是他的梦想。我说,还说没有病,有这样做梦的人吗?肯定有病。
我赶紧给副部电话。我说你得密切观察老王,要是发现他神经不正常,立马让他走人,记录文案这个事情是开不得玩笑的。副部说,怎么可能?我说,我说可能就可能。副部忍不住哈哈大笑。
我正在办公室修改一个策略报告,大姐进来打扫卫生,吓我一跳。我说,什么时候晚上也打扫卫生了。大姐说,老王说晚上打扫卫生,早上大家来看见一切都干干净净的,部员心情会好一些。大姐给我递了一张名片,我一看印着公司的标志,职务上也是办公室部员。
第二天我把办公室部长叫来,我说怎么谁都叫办公室部员?办公室部长说,他两都是我们办公室部的,你觉得叫什么合适?我说,我是说印名片,有必要印名片吗?办公室部长说,我觉得有必要,你不觉得大姐工作更认真了吗?我竟然找不到一句话反驳。
没过几天,副部密报了一个重要信息,老王带几个部长到火车站找小姐了。我气得不行,马上叫来三个部长。
我说,你们他妈的去找小姐?
三个人不说话,傻乎乎笑。
我说,这么肮脏,还笑得起来,恬不知耻。
阿坤阴阳怪气地说,你无欲无求,不等于我们也要做苦行僧。
我说,谁说我无欲了?
阿坤说,主席,大家都有一个疑问,你一天到晚都快住在办公室了,是不是你那个有什么问题了。
我说,我他妈有什么问题,我天天加班到通宵,我哪有时间寻花问柳。
阿坤说,怎么证明你没有问题?
我说,老子掏出来比你大,赶紧给老子滚,把老王叫进来。
三个人一溜烟滚出去了。过了一会老王来了,站在门口,不敢进来。
我用眼角余光扫了他一眼,边抽烟边想,这他妈怎么说呀?
老王倒是先说了。真是一个老江湖,太会察言观色。
老王说,我看他们工作没精打采,感觉他们需要释放一下,就带他们去玩了玩。
我把烟一掐,气愤地说,关你屁事呀。
老王说,我是学生会一员呀,我是办公室岁数最大的员工,当然要关心他们了。
我说,你做好你的文案,管好你的办公室,其他的少给我操心。
老王说,我会起好带头作用的。
我说,我他妈都起不了带头作用,你带个屁的头。
老王说,他们挺听我的。
这时,副部给我送一个快件进来,她含笑对老王说,谢谢你送的玫瑰花。
我问,送花?
老王说,三八妇女节嘛。
我说,三八妇女节?关你什么事呀,行了行了,你去吧。
我背着手,气冲冲在公教楼底下走了几圈,大家都不抬头,我瞥见每个女生工作卡位上都摆着几支玫瑰花。老王正坐在他的卡位上看报纸,像他妈机关里面的大首长。
我刚在办公室坐定,生活部长进来。她说,三八妇女节要不要发点奖品呀?多少是学生会的一点态度。我说,从古到今什么时候三八妇女节还要发奖金呀?你让老王今天下午就离开办公室,我一分钟都不想见到他。生活部长说,别。我以为听错了,我问,你说什么?她说,我认为老王比办公室任何部员都尽职尽责,办公室的灯泡坏了马桶塞了电源短路了工位松动了,什么都是他去做,就说记录,笔油钱,他也比前陈师傅一个月省几十。
我说,发吧发吧,你想发啥就发啥。
生活部长说,今天咱院的三轮车车胎坏了了,我临时让老王把自己的三轮车开到办公室顶一下,你不是下午要去生活广场办活动吗。
我说,我怎么会用他的破车。
生活部长说,他的车不破,比我们蹬的好,是电动的。
我说,管他妈哪的电动的,我不办了。
生活部长说,随你吧。
我说,真搞不明白我为一个破记录员操这么多心。
生活部长说,你操心他做什么,你操心自己给谁送玫瑰花吧,大家都怀疑你是不是那个呢。
我说,谁怀疑,谁怀疑?反了,反了。
导员打了三个电话,我最后还是用了老王的电动三轮搬桌子。
老王真是老奸巨猾,一声不吭,等着我说话。我这人,不说话要死,就没话找话说。
我说,电动三轮,不错,跟化工的一样。
老王说,我到科大早,以前拿快递好挣钱,我就建了个群,效果还可以。
我说,有眼光。
老王说,以前环工学长经管学长经常带我兼职,经常告诉我用钱挣钱的道理。
老王说,我喜欢在学生会工作,比挣多少钱都开心。
我一直不说话,眯着眼睛,心想,踹死你,你他妈比老子都有钱。哎,老子混得真惨,这家伙怎么说也是在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还实现了财务自由。
到了生活广场那里,拉的外联客户真换人了,一行人在楼下等我。新金主一把握住老王的手,孙总好,孙总好,幸会幸会。
老王赶紧指着我说,这才是孙总,我是办公室部的。
我跟客户上大学生活动中心去前,对老王说,你先回去吧。
老王说,那你怎么办?
我说,我找人来卸车。
开完会已经是傍晚,我花五十包了辆黑出租,一路颠一路簸。我对司机说,我去火车北站前那个118酒店旁边吃东西。
一到火车站,就感受到那种物欲横流的气息,我哪里会排斥,只是以前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工作太艰辛了,随时都可能出问题,没有时间想其他的。
吃米粉的一大半都是女孩,个个衣着暴露,不忍直视。我本来想到解放广场逛一逛,站在那个著名的牌坊下犹豫了一阵,还是叫上一辆出租回学校了。从学生会共享电脑里,调出几个项目资料,研究整整一晚上,直到太阳出来,才精疲力竭躺在沙发上。
有一天,要来一个重要客户,几个部长都在外面开会,没懂行的接待,小祎打电话问我怎么办。我就说,让老王接待一下。小祎说,不合适吧。我说,就跟客户说这是我们外联部副部长。小祎说,那我赶紧去给他快印新名片。我说,名片就不必要吧。小祎说,没有名片怎么行?
回到公司,大家给我汇报老王的表现。老王用最短的时间熟悉了活动简介的PPT,开始信心满满,后来躲在洗手间不出来,大家拖他出来,他直接就晕倒了。
我说,真是没见过世面呀。
小祎继续说,客户到四楼了,老王突然就振作起来,腔调架势全变,把客户忽悠得一愣一愣的。最后,他带领客户参观学生会各个部门,两个客户赞叹说,这次真找对了活动。
小祎说,基本已经确定跟我们合作。老王不卑不亢的调子拿捏得太到位了,颇有大国外交家风范,客户走了半天,他都还在状态里。他是个演员呀。
我说,操,这世界什么人都有。
感觉老王副部长的瘾还没有过足。
有一天开部员大会,老王也坐在后排。我讲完话,问大家还有不有什么问题,没人说话,我都准备散会了,老王站起来。
老王说,我觉得大家对客户要一视同仁,不要分什么大客户,小客户,都是衣食父母……
老王话还没有说完,我就离开了。
我进到办公室,给办公室部长发了一条信息,立刻让老王走人,不然,老子走。
办公室部长没有回信息。
老王走了。办公室部长怎么处理的这个事情,我一句话都没问。没有想到,有后遗症,几个部长也提出辞职,要么老王回来,要么他们一起辞职。
我对办公室部长说,想威胁我,让他们辞。
办公室部长说,你总是意气用事,这个学生会怎么做得大呀?
我说,哪家组织大你去哪家吧。
办公室部长赶紧跑来说,孙总,你这样不行的,这人走光了谁做事情呀。
我说,大不了我亲自上机做设计。
办公室部长说,你长期熬夜已经没有人形了,你看你两年前什么样,现在什么样,你还能熬多久?你还真以为有女孩会喜欢你饱受摧残的容颜?
我说,熬死了到头。
办公室部长说,我赶紧去哄哄这几个部长,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一切我来处理,只求你不要板着一张臭脸。
反了,反了。
接连几天,学生会氛围很不正常,大家看我不顺眼,我看他们没笑脸。僵持就僵持呗。
阶梯楼下是著名的momo咖啡厅,书架摆满书。我连续几天都懒洋洋躺在里面,东翻一本书西翻一本书,混日子。学生会是生活的中心,怎么样都得围绕着学生会周边打转转呀。
有一个女孩,穿着灰色的职业套裙,拿着一本《博尔赫斯诗选》看,不时瞟我一眼。
我也太无聊,就说,读博尔赫斯?
她说,随便翻翻。
我问,等人呢?
她回,这些诗好深奥,一句话都看不懂。
我说,他的诗,诗人都看不懂,每首诗都是一个宇宙,写给上帝的赞美诗,你哪个学院?
她眼神游离,说,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吗?
我说,有一家粥店,还不错。
她说,在哪里?
我说,干脆我陪你去吧。
她突然说,我住在快捷酒店。
我跟她并排走,不知道该往粥店去,还是去快捷酒店。那天我真是有点冲动了。进了酒店房间,我抱住她。她双手交叉在胸前,看着窗外。
她扭过头来对我说,我没感觉。
我以为听错了。
她说,我是老王的女朋友。
我问,哪个老王?
她说,你们公司的记录员。
我说,靠,靠,还使美人计呀?
她说,你要是让他继续做办公室部员的话,我什么都愿意。
我说,他神经病呀,那么有钱,非要当部员?
她说,他是一个完美的男人,我们都爱他。
我是,你和谁?
她说,我们几姊妹。
我转身就要出去,被戏弄了。这事情要传到江湖上去,一世英名就毁了,幸好什么都没做。
她拉住我说,求求你,让他上班吧,他都病了。
我把她的手一甩开,懒得等电梯,直接从消防通道跑下去。
活见鬼了。我打电话给小祎,把我这几天耽误的工作单,全部放在共享文件夹里,我加通宵。
回到办公室见六个女孩坐在接待室沙发上。
我问部员,什么情况?谁把服表的同学叫来了?
部员说,匪夷所思,全部是老王的女朋友。
我说,怎么可能,老王也不是康熙大帝。
文艺部长说,六个人各个叫老王老公呀。
我说,这个老淫棍,才几个钱,包这么多女孩。
我走到接待室。接待室白花花一片大腿。
我说,你们找我?
几个女孩一起站起来,朝我鞠躬。
我说,什么事?
一个女孩说,我们是想找你求个情,让老王回来工作吧。
我说,老王上不上班,关你们什么事呀。
一个女孩恶狠狠说,你要是不让老王上班,我让黑社会把你学生会砸了。
另一个女孩劝阻说,说这话有什么意思。
我说,中国还有黑社会?香港电影看多了吧。
我懒得再理她们,打开办公室门进去了,脑袋里面懵懵的,这确实已经超出了我的理解力。换句话说,老王有七个女朋友。我听说包二奶包三奶包四奶,我不相信老王有实力包几个老婆。
我正在办公室骂着,这个老淫棍,这个老淫棍。
一个女孩站在我门口,敲玻璃门。
我说,进来吧。
女孩坐在我面前,两条腿紧张地夹在一起。
我说,我有点懵了,到底怎么回事?
女孩说,几姊妹,我最大,我来给你说说。其实,我们都是被一些公司高层包养的大学生,就是二奶吧,你大概也知道,他们一个月给我们万八千块钱生活费,承诺跟我们结婚,把我们带到石家庄定居,感觉离幸福很近似的。然后,我们就天天守着他来,有时他总也不来。我们白天上课,晚上玩游戏,真的很无聊。老王是个好人,谁都知道老王是个好人,就经常陪我们,我们病了他去买药,陪我们去医院,我们无聊了,陪我们去逛商场买衣服,我们手挽着手,像正常情侣一样去菜市场买菜,他会系上围裙教我们做各种各样的菜。
我说,到底是你,还是你们?
女孩说,是我们,我们几个,他每周七天,每天陪一个。我们被别人笑话,唾弃,只有老王关心我们爱护我们。
我问,那你们的高层男友知道老王的存在吗?
女孩说,知道呀,知道又能怎么样?
我问,那老王工作不是减少陪你们的时间。
女孩说,只要老王高兴,我们就好开心的。
我问,那你们几个彼此之间不吃醋?
女孩哭起来说,我们都让人瞧不起,除了老王,谁会关心我们呀?
我问,老王为什么非要来上班呀?
女孩说,那是老王的理想呀,当一个部员。
我说,实在太奇怪了。
女孩说,所以老王才那么可爱。
我世界观都被颠覆了。我只好说,好了好了,我再考虑考虑吧,你们先回去。
几个女孩悄悄走了,一点声音都没有弄出来,走的时候,还把接待室沙发垫子整理撑展,把用过的纸杯全部扔到垃圾桶里。
我打电话问介绍老王来的那个朋友,我问他到底怎样认识老王的。
我朋友说,我可告诉你,你们学生会那个权益部长,准备自己办社团,要挖走权益部一半人,统统被老王阻止了。
我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朋友说,你一定要知道吗?
我说,你必须告诉我。
我那朋友说,我把你原先的陈师傅挖到我的组织部来了,就是为了介绍老王给你。我也是帮别人,我他妈为情所困呀,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才用了这么一招。
我大概能够理解朋友的苦衷了,也真心感谢老王化解了学生会可能会发生的一场动荡。
不过,我还是拒绝老王再来工作。
有段时间,石家庄打击盗版很厉害,我迫不及待想看《花与蛇》,听说火车站有一家影碟店有货,我就直奔过去。果真有那部片子,还有很多好莱坞新片,都是D9的,我一口气选了一大堆。
在选碟的时候,我听到碟架后面,有一个熟悉的声音,是老王。
老王正在给一个女孩推荐《新结婚时代》。
老王说,这里面有梅婷演的一个白领,好知性,好有气质,好有文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