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初颜
昨夜,一场猝不及防的暴雨,伴随着电闪雷鸣,哗啦啦地劈头盖脸砸向春天。
我原以为外面会一片狼籍,昨夜的雨,仿佛不似春雨,倒像是夏天的阵雨。滂沱之势没有春天的温柔。我总以为,春天的雨,应是柔绵的,温润的。
许是万物复苏之时,都充满饥渴吧。今晨,当我怀揣着诗人孟浩然的“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走下楼梯时,小区的花儿,树儿,浑身都湿漉漉的,竟意外的水灵。
终究有无数花瓣和落叶,躺在地上。那桃花,昨儿粉嫩嫩地站在枝头,如同一只只蝴蝶,在阳光下点缀着春天的美丽。今早只剩下了深红的蕊,和枝桠上的叶子衬托着,看起来显得惨兮兮的。
花期总是短暂的多,不然,怎会有诗人李煜那句:“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四季轮回,每一个季节,如同流逝的光阴,搁不过多时,便会离去。
离视线不远处有一丛海棠花,那低垂的花瓣,颜色如同桃花一样粉嫩,许是吸足了昨夜的雨,花叶间饱沾着盈盈的雨滴,在风中微颤着,看起来晶莹而鲜亮。仿佛昨夜的雨,为她洗净了铅华。
春天总是讨人喜欢,如同少女一样,各种憨态可掬的样子,不论是阳光下,或雨中,都不失明亮和俏丽。那些含苞的花蕾,一层一层紧裹着秘密,和半开的花朵,婷婷立于叶子中间,煞是好看。
雨又渐渐飘起来,是我喜欢的雨,又轻又绵。没有声音,但能感觉到它的沁润,落在娇嫩的花叶上,看不出痕迹。同昨晚残暴的雨相比,今晨的细雨,柔绵而深情。
我站在紫藤花架下,她的芽尖已经仰起来,上面有紫色的痕迹出现,那粗壮的藤蔓缠绕在木架上,任由芽尖四面舒展,我算着日子,四月的时候,成串的紫藤花将会让小区的一角,充满浓浓的诗意。
走在小区每一个熟悉的地方,看着一夜间仿佛被擦亮的颜色,便极力用手机,去捕捉那些美丽的画面,如同将春天定格在我的心间。
但我知道,这满园春色,虽在此刻显得浓烈。不久后终是会被泥土吸收,我忽然有一股悲凄感。想那《红楼梦》中的黛玉葬花,而我此刻的心境,应不亚于她吧。
大抵,人都是喜欢美好的事物,如同许多人都喜欢春天。因为冬天的压抑,所以显得春天更为放松。当春花最烂漫之际,踏春的脚步,在春天便显得格外拥挤。
一茬又一茬的春花,在三到五月间开得特别旺盛,就像三月的桃花,四月的紫藤花,和五月的蔷薇花等等,还有许许多多的花儿。
这些花儿就像走马观花一样,在不长的时间里,便凋谢了。和花开时的喜悦相比,凋零的惆怅总是显得漫长。那种隐隐的伤感,会在下一个季节再度葱茏时,好过一点。
如同诗人石孝友笔下的:“春花秋叶几飘零。”和多情诗人纳兰性德诗中的:“春花秋叶,触绪还伤。”这些诗意中都渗透着浓浓的感伤。
诗人笔下的春天仿佛和秋天一样,总存在伤感。但我虽觉得落花有悲凄,开花时总有喜悦吧。或许,诗人总是多愁善感的,所有的情绪间,都离不开愁绪的主导。
我想起不久前,诗群里的老师曾和我说过一句:“春秋是写诗人最喜欢的季节。”但我总觉得春天的诗应是多情的,绚丽的。
我往小区更深的方向走去,前面的紫荆花正开的艳艳的,一小团一小团地簇拥在枝桠上,我拼命地用视线与她们交缠着,一朵一朵地镌刻在我的脑海里,总还觉得不够,我应用文字来定格吧。
走着走着,感受着这雨水中浓浓的春意,我不禁又想起诗人白居易的:“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