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准备被徒步的。
这个春天一直在穿秋裤和脱秋裤之间周转,好不容易迎来了十里桃花盛开的季节,却每天和嗖嗖的冷风对峙。
今天,终于艳阳。
有朋友蛊惑,便蠢蠢欲动,迎着美丽的阳光,去湖边走走,实在是没有推托的理由。
旺起,是个松花湖边上的村镇,在丰满区工作的时候,不止一次的去过那里,转眼之间,离开丰满区也十年有余,那个小镇,究竟怎般模样?
路,十分颠簸,到处坑坑洼洼,看着这样的路,我猜想,变化不会太大了。
当年的村村通,曾经让每一个遥远的小山村看到了希望,泥泞变成平坦,闭塞变得通达,那是一条条通向希望和梦想的水泥路。
多年以后,水泥路翻浆了,村里的年轻人顺着这条路走出去了,新鲜的事物和灵活的思想也顺着这条路飞进了每一个村落,看阳光下的田野,地还没翻过,偶尔几个劳动的人在地头劳作,据说现在翻地都使用机械了。
可我还是想,桃花满山的春日,戴了草帽的农人,躬身劳作的剪影,才是这土地上最美的风景。
开车拉我的小姑娘从法国留学归来,在北京工作,一路上,看到鹅,看到鸡,看到牛,都大喊大叫,兴奋异常。
在路过的一个小村,一个大院儿突显路边,在一座一座的民宅当中,它是那么显眼。“香港金凤养殖公司”?我记得,我记得我来过这里,那时一个身在香港的旺起人回乡投资,似乎是养殖貂。
但是今天,满眼却是破败的厂房,荒芜的院落,昔日的繁华不再了。
那个老板是个女的,她去了哪里?企业为什么不行了?
旺起当年的出落还得感谢一个陈姓的女士,她就是地地道道的旺起人,17岁生孩子,后来离婚离乡,为了养活自己的孩子和后来收养的孤儿,她拼命的努力或者说是努力的拼命,终于,她发达了。发达以后回到家乡,修桥铺路,好事做尽。认识她的时候她刚刚回来,给村里捐钱修桥,我去见证,她现在村委会的小水泥台子上,流着泪说,我从村子里走出去的时候我就想,等我能让我的孩子们吃饱饭了,我就回来,将来能剩一分钱的时候我就给村里一分钱,能剩一块钱的时候我就给村里一块钱,据说,她每次回村,都会拿着钱挨家挨户的去找那些家境不好的老人,替他们的孩子履行孝道。
可是后来,她病了,据说好了,结果还是走了。
这旺起,就是一路让我想着念着。
颠簸到了湖边,先来的人已经在水边支起了两口大锅,剁了一锅开江鱼一锅小笨鸡,香气随着拂面的春风飘来荡去。
拿着尖刀,在田野里这里那里的挖野菜,看忙碌的人忙碌,看闲散的人闲散,我们这群来湖边野炊的人让这湖畔瞬间热闹起来。
可是近在咫尺的湖水,被风吹的褶皱,一圈一波,冲着去年冬天留下的落叶。
小草刚刚萌芽,山上的树还没有绿,只有一簇一簇的桃花开在树上,我总是奇怪,这桃花真是奇怪,怎么就是先开花后长叶。
同来的朋友们都是我年轻时候的旧相识,那时我是记者,他们是一个比一个帅气的大男生,我的采访对象。
一晃儿,快到30年了。
我们今天,还能够相约相伴,这让我总是感到十分的感动。他们没忘了我,我也没忘了他们。
就像这湖畔,变化着四季,流转着年华,却永远都是最美的风景。
渴望时间停止总不如善待日子来的实在。
再一个30年过去,风景依旧,我们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