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浅草
每次在吃荷包蛋的时候就想起了母亲,想起了我人生中第一次吃荷包蛋的事。
鸡蛋在如今的家庭中是最普通不过的食物了。但在三十年前,鸡蛋是穷人的致富路。在农村如果谁家能经常吃上一碗鸡蛋,那日子一定是非常的富裕。
小时候母亲养了五六只鸡。每天我们都爬到鸡窝旁去看有没有蛋。有时也学着母亲的样子逮着鸡,在它的屁股后面摸,如果有蛋我们那一天就有期盼。
鸡蛋大多数被母亲储存起来,拿到集市上去卖。又或是招待家里的重要客人,那时最好的“茶水”就是一碗荷包蛋。如果家里来了重要的客人,那一定是要吃上一碗荷包蛋。
记得有一次生病,妈妈去请村里赤脚医生给我们打针。医生开好药打完针,母亲就把做好的一碗荷包蛋端给他。乡村人比较朴实,憨厚。如果你不吃,主人们一般都会多心的(生气)。在几番推脱下医生们只好吃了。我望着医生吃完的空碗垂涎三尺。心想你干嘛不留一个让我们尝尝呢?
打荷包蛋是很有讲究的。好事成双,母亲一般会打4个6个。寓意四季平安或六六顺。锅里水烧开,打开鸡蛋轻轻入锅。小火慢慢煮沸,舀去浮沫,起锅的时候撒上几粒枸记,碗里放少许白糖。
这是我印象中母亲打荷包蛋的样子。
记得有一次我肚子疼,便躺在床上假装呻吟来博得的妈妈的关心。妈妈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说:“珍,今天你想吃啥,妈给你做。”
我心想终于逮着机会可以吃一碗鸡蛋了,因为鸡蛋不是卖掉就是留着给客人吃的。我吞吞吐吐地说:“妈,我想吃一碗荷包蛋。”不一会儿妈妈把做好的鸡蛋放在桌上,就去田间里干活。她叮嘱我,快起来趁热喝掉一会儿就好了。
其实,吃鸡蛋的心情远大于身体的疼痛,我很满足的吃完了那碗鸡蛋,是那么的香甜,那是我人生第一次吃荷包蛋,也成为我记忆中的温暖。
在物质平凡的年代,一碗鸡蛋是极其可贵,母亲可能早已知道我的小心思,但她并没有拆穿这个谎言。
正如《妈妈是什么》这本书里写道:“爱发生在当下,而发射至未来。妈妈对孩子的爱,可以从幼年出发,一直一直随行孩子,直到即使妈妈都不在了的时光。”
我的妈妈已离开多年,但那碗鸡蛋的温暖一直在心间流淌,仅此一碗早已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