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姑娘(一)

太阳巨大无比的圆盘,像是一瞬间移到了半空中。现在才来赶集的人们,被升起的太阳晒得浑身汗滋滋。

散市的街道上,三三两两的人走动着。一位手提一袋猪肉,步履匆匆、神色紧张的姑娘,来到猪肉店柜台前。

“师傅,我刚刚在这里买的肉,你们少给了一两。”姑娘满头大汗,委屈地说着,同时手提了一下肉袋给他们看。

“你是在这买的不?”一个男子左手抓满瓜子,右手往嘴里扔了一粒瓜子,含糊不清地问道。

“你忘了?我说要肥瘦肉一样多的,你还说我这么挑剔。后来你称好,我给你5元钱,你找我3元钱。”姑娘说完,急忙低头翻找口袋里的钱,掏出钱摊给他们看。

男子漫不经心地坐在凳子上,继续嗑瓜子,斜眼看着姑娘。“这么多人来买,我怎么可能每个人都记得。”男子吐了一口瓜子皮,说道。

“师傅,师傅,麻烦你帮我再称一下吧。要不然我回去,主人会责备我的。”姑娘满脸愁容,泪水已在眼眶打转。

旁边年长的男人,于心不忍,便上前帮忙复称,并把少掉的肉钱退给了姑娘。

姑娘拿回钱,诚恳地鞠躬道谢。

姑娘开门回到家,看见主人夏阿姨正在用杆秤称菜、鱼、糖、盐……再把称好的数据记在本子上。见夏阿姨记得差不多了,姑娘才上前激动地说:“夏阿姨,确实是他们搞错了,这是找回来的钱。”

夏阿姨微笑着接过钱,把褶皱的钱摊平,数了两遍才点头说:“对了,这下对了。英子,你下次可要注意些,要货比三家,哪家便宜,哪家新鲜。还要记清价格和斤两。不要每次跟你对账,你总嗯嗯啃啃地说不清。”

“嗯嗯,知道了,夏阿姨。”

“嗯,快去煮菜吧,等会凤霞和子龙回来要吃饭。”

英子麻利地把菜拎进厨房。夏阿姨看着英子汗流浃背的背影,满意地点点头。英子二话不说,卷起袖子开始择菜、洗菜、切菜、炒菜。做完三菜一汤,正好凤霞和子龙下班回来了。

吃饭间,子龙见英子大夏天的在厨房炒菜,闷得满脸通红,额头和脖子都是汗涔涔的。他夹起一个鸡蛋放入英子碗里。英子不明所以的眼神看向子龙。子龙对英子友好地笑了一下,说道:“你太清瘦了,夏天干活,汗出得多,吃点鸡蛋稍微补补。”

“谢……”英子刚开口想说谢谢,就被夏阿姨抢先道:“英子哪需要补啊!她在乡下干粗活累活,来这里算轻松了。再说她在乡下养鸡、养鸭的,蛋肯定是吃厌了。我看你们两个才要补呢。”

“子龙哥,你们多吃点。”英子把碗里的蛋又放回盘里,蒙头扒拉着干饭。

“英子,别光吃白米饭呀!来,多吃点青菜,夏天吃清口。”夏阿姨笑眯眯地说着。

英子点了点头,伸手夹了一筷青菜,又抖了三抖,最后只有半片叶子夹入口中。

子龙无奈地看了一眼母亲,正想开口。凤霞吃鸡蛋时,不小心噎着了,手不停拍打自己的胸口。英子见状,马上起身去厨房倒茶。夏阿姨关切地顺了顺她的背,宠溺道:“慢点吃,这鸡蛋吃太快不消化,要细嚼慢咽地吃。”

凤霞喝完水,还是觉得胸口堵。夏阿姨起身扶起凤霞起来走走,看看是否能消下去。英子正准备坐回去继续吃饭,夏阿姨见状,心里有一丝不悦,开口道:“英子,你去药房买点消化药吧。”

子龙闻言起身道:“你吃,我去买。”

“吃你的饭,你下午不上班了是吗?”夏阿姨急切地怪嗔道。

“我去,我这就去。”英子马上放下碗筷,起身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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