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三点多钟,天空虽然没有阳光,却也明亮得很,没人知道一场大暴雨正在逼近。
白蒙蒙的天,像是笼上了一层雾气,空气中是湿润的气息。我一向喜欢小雨迷蒙的日子,我双手撑在窗边,打开了床,在凉凉的风中闭眼享受片刻的宁静。
但是啊——这天公变脸比翻书还快。不几分钟,天空染上了沙尘暴的颜色,变得灰黄,脏兮兮的,正待暴雨清洗呢,我这么想。
这可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再几分钟,天空那破旧书页般的黄色飞速褪尽,只剩下了灰黑。再变——天空连最浅的灰色都剩不下了,我不敢看外面了——天空现在乌黑乌黑,像凌晨三点的北京,唯一不同的是,现在连点点的路灯光都被水汽抹去了。
空中雷声隆隆,仿佛有只黑虎隐匿在阴云中低吼。闪电是没有。也许天边曾闪过白光,但一瞬便被那深不见底的黑暗吸了进去。
现在的天空啊——像个黑洞。与黑洞不同的是,黑洞是缓缓地旋转,微不可查地将周围的一切收入腹中。而天公则是往外喷吐着雨水,散播着冰冷的空气与恐怖的氛围。
我害怕了,不看“世界末日”般的窗外,但不一会儿又忍不住将目光放回去——这是多么神奇的景象啊!我按亮手机,再次确定了现在的时间:的确是三点多没错。
深渊是诡秘的,但又有种诱惑的美。我把窗户开了一条缝。冰凉细密的雨点从细缝里侧身溜了进来,我拿双手去接它,让它的冷意沁入骨。也许这是天公寂寥太久积蓄的泪水呢?它是万物的主宰,它与大地只隔了一个短短人间,却无法与他的兄弟交流,独自一人默默承受着人间的污烟秽气,看遍尔虞我诈。它藏污纳垢,将这些渣滓锤炼出坚硬的铠甲武装起自己,让自己变得冷漠而强大。然而强者也终有崩溃的一天。
暴雨,就是它喷薄而出的泪水。
所幸这是雷阵雨,凌晨的颜色持续了不到半个小时就隐没到舞台后了。天空翻出了鱼肚白,比今天天空最亮的时候还要纯洁明亮,像是清晨来临了。景物在我的眼中逐渐清晰起来,被大雨冲刷之后,一切都像新生的婴儿,那么新鲜明朗。
是的,这就是强者的爆发。他的情绪不会一直阴郁下去,一收,一放便回复成原本淡漠的样子。
再者,世界万物都有最黑暗的时刻,但只要熬过去就会有从未见过的光明迎面。我希望我的“雷阵雨”早些过去,我对着暴雨后的晴天许愿——希望这比流星雨更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