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在西北的人可能对于江河没有太多的情感,也不会对烟雨朦胧的江南有何感触。但是当你背起行
囊在某一天出发,跨过了山川越过了河流,你会发现其实每个人骨子里的那种柔情都是存在的,只是你
少了那种需要的环境罢了,我曾经对自己说,不要去在乎孤独的身体,流浪的人心永不孤独。列车总是
会带你到你想去的那个地方,但是列车却也忽略了你想看的景致。我轻轻的倚在车门上,厚厚的玻璃上
尽是灰尘,我的视线试着躲过了斑斑点点的污垢,但是颠簸的车厢却不允许我这样。这种节奏有些催眠
的感觉,总会在你清醒的时候慢慢地让你回到梦乡。不忍去醒来再与这颠簸斗争,今天看不清的窗外,
总有看得清的明天。一缕残阳偷偷的爬进车窗,如血,如虹,亦如梦。
车停了,拥挤的人群将我疯狂的向前推走,归乡的人总是比离乡的游子看着幸福,走到门外是白发
苍苍的父母,或满脸笑容的爱人,或者是可爱喜人的孩子。站在父母面前笑着让他们给你扯扯衣服,唠
叨两句然后跟着蹒跚的脚步回家。抱着或者拉着爱人,也可能我们平淡的只需要一笑,肩并肩不必太多
话语。给孩子一个亲切的拥抱,一个无法掩饰的吻。我想我是在嫉妒他们,也许是走的路太多背包更加
的重了,我们之所以填塞着背包,因为时间在偷走我们的行李。也许是看不清的东西太多,也许是对某
些东西了解的太少,所以我们一路走一路捡,却忘记了未来的日子里我们的肩膀我们的脊背是否能够经
得起如此的重负,我突然开始感谢那颠簸的节奏,一晃一晃的视线中,我努力看到的片段不那么自然,
却在闭上眼后如释重负。下起了小雨,这样的小城没有雨似乎不值得人留下。
忙碌的大桥上一个人走着,那江中的乌篷船上,是否有着几位挚友?清汤煮的鱼,山野寻的菜?你
说:那些年我们的思想轻狂的跟疯子一样。他说:那些年我们的爱情美的像花儿一样。你说:这江面的
雾让我想起了那些一起奔跑的日子。他说:这被雾笼罩的江面让我想起了牵手走过的时光。我说:其实
我们还和从前一样,只是这里不一样了。雾越来越大似乎还夹着浓重的水气,这让人悲伤的季节我无法
嗅得出那是水草淡淡的香味,还是漂浮的腐烂的鱼发出来的味道。我想我闲暇时应该去走走,折下一棵
水草夹在本子中,小巷里的石板坑坑洼洼,应该不是人踩出来的,或许是这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的雨,一
片云在每个悲伤的人头顶飘过吸收他们蒸发的泪水,在一个寂寞的地方刻下点点的痕迹。
泪水可能应该在归途时留下一点,总说不清是对故土的思念还是对这江水的留恋。下了车我记得父
母年纪大了,家里又太远似乎不该在这里。爱人和孩子就忽略不说了。走出车站几个朋友在等着我。
“满面风尘,满脸愁啊你”我把箱子的一个拉手递给他“废话真多,敢不敢不这么酸啊你”,这个季节
的风还是很大的,公交车挤得有点离奇,朋友为了接我,昨晚没睡好现在靠着车窗睡着。窗外的这个城
市从没变过,古老的城墙,参天的大树,熙熙攘攘的街头,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熟悉或者不熟悉的店
铺。这座城市又似乎天天在变化着这城墙似乎也在风中瑟瑟的抖着,这树上为何只有这几片等待凋零的
叶子,这熙熙攘攘的街头为何你们的脚步都如此的匆忙?那些认识的人去了哪里?那些熟悉的店铺是否
安然无恙?朋友沉沉的鼾声似乎将我的思绪带入了睡眠之中,半侧靠着他半侧靠着椅子沉沉的睡去。回
家时天色已晚,墨色的山在明月下显得更加的寂静和孤单,那条小溪终是消失了再也听不到夜晚潺潺的
流水声,再也看不到那水草边点点的萤火虫。家里那盏灯一直亮着从我离家开始,灯下的影子那么的清
晰,我站在门外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影子,这个一直跟随着我的影子。推开门屋内明亮的灯光,让我感到
温暖,但低下头看我的影子却早已模糊不堪。
清晨我依旧喜欢一个人爬上屋后的山,雄伟的秦岭,郁郁葱葱的柏树似乎在点缀这即将荒去的山坡
家乡没有江,也没有雾,我却攥着一棵干枯的水草,轻轻的揉碎慢慢地张开手掌,洒在这片干枯的草地
上。
有人说那一江水是前人的诉不完的愁
有人说那烟雨中总会有个姑娘跟你邂逅
可是逝去的江水
你能承载多少的心
无尽的烟雨中
谁又看得清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