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往事(一)

楚枫的房间给了林先生二人,他便去了江勉的房间。江勉见楚枫依旧面色沉郁,想安慰几句却不知该从何下手,只能干巴巴的说:“这是不能全然怪你,我身为夫子本该约束好天云,却没管好他,我也有错。而且要不是为了陪我去宫里,也不至于让天云落单。你就莫要过于自责了。”

楚枫看着他问了个无关的问题:“你为什么不打算报仇,我看只要你开口那皇帝肯定会帮你。”

江勉被这么突然的一问,面色僵住。他只觉嗓子眼里都灌满了苦水,却不能吐出。气氛僵了片刻后,他终是缓缓道:“我不能任自己一时快活,而去延续这一代代的苦果。我和他本该是好友,就是因父辈仇怨走到这地步,不能再让下一辈人重蹈我们的覆辙。”

楚枫恨铁不成钢道:“难道你就该忍着苦,受这份煎熬。为什么宫蒙就能不受。”

江勉认真的直视着楚枫,“是我父亲当年欠他的。”

江勉见他不为所动,就将他与宫蒙的往事告诉了他。

在江勉还小的时候应为身形瘦弱总被人嘲笑,所以他特遍羡慕那些身形魁梧壮硕的人。可他一家是书香门第,个个都是文弱书生。于是他总往武官聚集的白虎街跑,想去偷学些强身健体的功夫。他总觉的那些个武官肯定在家偷偷摸摸给自家孩子开了小灶。他这一摸就摸到了宫家。

那时宫家刚回京城没多久,宫将军府上还没找好仆人丫鬟,看守的人少,就被他给混进去了。

那日他在宫家围墙外的一个矮墙边找了棵歪脖子树,爬了半天终于踩着树攀到了墙上,可墙里却是空荡一片。七八岁的小孩细胳膊细腿,于是就这么挂在了墙头,下不来了。他急的冒汗,这要是被人看见当了毛贼,他爹就要抽他一顿了,太有辱斯文了。

这时墙里一虎头虎脑的,看着比他大些的小孩冒了出来,指着他喝道:“你是谁,来翻我家墙头干什么,莫不是想偷东西。”

江勉被他这么一喝,吓的不行,更慌了。他语无伦次的解释道:“我不是小偷,我就是想看看,我没有偷东西。”

那小孩满脸怀疑,显然不信。“那你干嘛翻墙头,直接进来啊!”

江勉被他这么一说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了,只一个劲的说自己不是小偷,没有有要偷东西,最后急的哭腔都带出来了。

小孩见他要哭,更不耐烦了,“你一个男孩怎么着就哭了,像个姑娘似的,羞不羞。”

江勉被他这么一说,一阵委屈涌上心头,竟真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嘴里还不断喊着,我才不是小姑娘,我是男孩子,一点都不像小姑娘的话。

院里的其他人听到动静过来后,就看见这幅光景。墙上的小孩边哭边喊,院里的小孩被哭的不知所措。

大人来了事情就好解决了。几个仆人见江勉衣着光鲜,小孩长大也水灵,一看就是家境不差的人家养出来的,不像来偷摸的。便把他两都带到了前厅。

宫将军见一小孩哭哭啼啼的跟着儿子过来,以为是他欺负人了,还没问就开训,“你着才刚回来就欺负人,是不是皮痒找打啊!”

宫蒙这下也委屈,他什么都没做怎就是他欺负人了。“爹,你凭什么一上来就说我欺负他,你好不讲理。”

“难不成还是他欺负你,就他那细胳膊细腿拿什么欺负你。”宫将军满脸的不信。

江勉刚平复些的情绪,被这位将军的话说的又开始翻腾了。他瘪着嘴抽着鼻子道:“他没欺负我,我不是好欺负的。”

“你看,他自己都承认了吧!”宫蒙急忙洗清自己的罪名。

“行吧,是我的错!”宫将军道也大方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他问了下人知道了来龙去脉后,就问江勉,“你是谁家的小孩?”

江勉这才看清这位将军,宫将军身形伟岸,英武之姿。看的江勉有些瑟缩,又有些羡慕,旁边的宫蒙也像个小虎崽子,他也像长成这样。

江勉小大人似的拱手行礼,“我是玄武街江家江康之子,江勉。”

宫将军看着这么个小孩这般正经模样,礼貌周全,一看就是个省心的孩子,再看看自己的儿子,一时羡慕不已。他语气和善的和江勉说话,“你来我府是有什么事吗?”

说道这,江勉有些不好意思,“我,我想强身健体,看看这有什么法子。”

“哈哈哈哈!你这是长大以后想当大将军?”宫将军笑道

江勉腼腆的说:“那道不用,能强健体魄,让我魁梧些就好。”

“那你以后跟我家小子多去外面野一野就好了。”

江勉惊喜道:“真的吗?”

宫将军只是开玩笑,没想到小孩真信了。不过让自家小子多和这小家伙多相处没准能收拾野性。于是毫无心理负担的把儿子卖了,“对,以后你多找他玩就好了。”

就这样江勉没事就往宫蒙家跑,一开始宫蒙不乐意带着他,后来被他跟着也就这么习惯了。

自那以后宫蒙就多了个小尾巴,跟他爬树翻墙,江勉身子骨还真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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