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东停下脚步,雨水沿着收拢的油纸伞尖滴落,伫立在门旁的仆人自觉接过纸伞。
他站在大厅入口,看着正前方的金丝棺椁和楠木牌匾愣愣出神。牌匾上雕刻的字迹苍劲有力——“先父金圣王封坤之灵位。”,左侧另刻一列小字——“不孝子王震山王震庭”。
“你要作最锋利的剑,不是血染青锋,就是剑断人亡。人活着,争的就是一口气。”王封坤的教导在王振东耳旁萦绕。
于是,他本就挺拔的身躯更加伟岸,迈动的步伐变得慷锵有力。
门外雷霆咆哮,门内气氛凝重。每个人都在看他,有人皱眉,有人怒目而视,也有人发出冷笑。
“呦,这不是王大少爷嘛,王大少爷您总算是想起来还有这回事了。我们多等等不要紧,瞧这外面雷声轰隆个不停,想必是老家主生气了。”
王振东自顾自的走,就像一柄出鞘的利剑。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那些冷嘲热讽的流言蜚语,碰到他锐利的剑锋,切割得七零八落。
“三叔。”王振东走到王震庭身前,俯身行礼。
王震庭目光复杂,这个倔强要强的侄儿,打小起就认死理,认定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无声叹气,对他点点头,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来了就好。”
“王振东,谁教你的礼数?家主还未先行拜见,你就先跟你的三叔打招呼。再怎么说,家主也是你的亲大伯,你也太过目中无人了吧!”有人越级而出,指着王振东的鼻子破口大骂,口沫四溅。
王振东认得此人,他正是王震山的亲信,平日里跟在王震山身边鞍前马后的伺候,做了不少龌蹉事。
他这个亲大伯是出了名的风流成性,夜夜笙歌艳舞,流连于青楼雅座。前些年还闹出辱人清白的事迹,被祖父王封坤执家法鞭刑了三天三夜。
就是这么一个人,如今却当上了王家家主。
“你让开,今天是祖父吊唁的日子,我不与你一般见识。”王振东拍开亲信的手指,完全没将他当作一回事。
那人眼睛一瞪,却听王震山轻咳一声,乖乖地退回到一旁。嘴巴无声张合,看嘴形应该在说:“你给我等着!”
王震山眯着眼睛,缓缓开口:“振东,过来给你祖父磕头。”
王振东迈步前行,走到案台前,点燃三炷香插入香炉,又退后三步,对准脚下的蒲团下跪磕头。
“禀告家主,陆家少主陆东升前来下战书。”外院总管慌慌张张跑来,呈上一份明黄色的信封,信封上写着飞扬的大字——“陆家陆东升请战帖。”
王震山神色一凝,接过战帖,挥退外院总管。拆开信封抽出一张信纸细细阅览。
他越看眉头越是紧皱,脸色涨红,狠狠将战帖连同信纸扔在地上,右脚猛踩一脚,将它们踹了出去。
那信纸飘飞到王振东眼前,乌黑的鞋印下是寥寥无几的一列字:“明日午时,仙鹤楼前望月台,以东街店铺为赌注,要求任提,三局两胜定输赢,陆东升。”
“欺人太甚,真的是欺人太甚!老家主刚刚过世,这陆家就按耐不住向我们下战书,分明是认准了我们王家现在处在最虚弱的时期,借着比武的幌子一步步将我们蚕食!哼哼,比武要求任提?陆家好大的口气。这一次我们必须应战,而且还要赢的干净利落,让虎视眈眈的三大家族摸不准我们的底蕴。”王震山大袖一挥,内劲吞吐,衣裳飞扬。
在场诸人闻言脸色巨变,有几个人吓得腿肚子发颤,额头上冷汗四溢。那可是四大家族人才辈出的陆家,王家这些年名存实亡后辈又不争气,早已在四大家族的边缘徘徊。
“至于你,王振东,现在轮到你为家族出力的时候了。你不是苦修外功多年吗?明日比试我便派你上场,与陆家来人以外功对决。家族在你身上投入甚多,不要让家族失望寒了人心。”王震山话锋一转,谁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派王振东出面。
大家听的又是一惊,家主这是怎么了,是失心疯了还是诚心想让王振东去送死?让他去与陆家比试,无异于以卵击石。他才多大岁数,才十三岁而已!外功练了几年?四年!才练了四年外功的毛头小子,能跟陆家那些苦练十余载的家伙相比吗?这伯侄二人到底有多大仇?
365极限挑战日更营 Day 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