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偶遇奇人
今晚的夜空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却翻滚着朵朵乌云,似乎有一场大雨将至。
天色似乎又暗了几分。
寒夜一直沿原路下山,夜色渐浓,已看不清山上通往山下的路,寒夜只得借助剑光一路摸索着。直至酉时他才下了山。
冬夜的风很凉,呼啸的北风猛烈地灌入他的衣襟,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轰隆隆……一场大雨倾盆而至。
寒夜凭借着他卓越的轻功一路飞行至一个小镇,豆大的雨点就落了下来,他赶紧找了一家客栈避雨。刚走进那家客栈,就看见店小二殷勤地迎了上来,道:“您好,客官,请问您几位?”
寒夜道:“一位。”
店小二道:“那客官,这边请。”
寒夜找了一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了下来,点了几碟小菜,又要了一壶上好的竹叶青,慢悠悠地喝着。
忽然间,喧闹之声停止,客人们的目光都被台上的那一说书先生给吸引了去。寒夜也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目光也投向了那台上的说书先生。
只见那说书先生高挑的个子,头发花白,下颌处还留着一小撮胡须,身着灰布长衫,看似已到了古稀之年。
只听那台上的说书先生缓缓道:“今儿这天下又要不太平了,三个月前少陵堡与风云堂的那一场恶战,虽然风云堂险胜,但那一场战役对双方的消耗无疑是巨大,而且还动用了风云堂隐藏的那一批精锐部队,其损伤也不小。”
“那后来呢?”一名虬须大汉道。
那说书先生道:“后来啊,风云堂的实力减损过半,已不如从前。南宫堂主利用风云堂仅存的势力收复了少陵堡及其各个分堂,但少陵堡的众位弟子却不服,纷纷要求摆脱风云堂,双方屡次发生冲突,看来南宫堂主这一次的麻烦还不小。少陵堡人多势众,很难对付啊。”
“然后呢?”那虬须大汉道。
那说书先生道:“直到现在双方仍然僵持不下。”顿了会,又道:“少陵堡的众位弟子们仍然相信他们的少堡主还会再回来,带领他们打好这一场战役,推翻风云堂的。所以他们仍坚持抗争。”说罢又重重地叹了口气:“唉……也不知道这一场消耗战会持续到什么时候。”那说书先生脸上的表情甚是凝重。他这些话看似是对着那虬须大汉说的,可目光却是在注视着寒夜。
寒夜凝望着台上那说的唾沫横飞的说书先生,单手托腮,表情凝重,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那说书先生又接着道:“现在看来情况不太妙啊,少陵堡的众位弟子们都在盼着他们的少堡主回来,带着他们打赢这一场仗的。若是少堡主能及时赶回去,南宫堂主在这一次战斗中未必能占得了上风。那到时这天下的形势就势必会发生逆转。”说完又叹了口气道:“只是这两强相争,可是苦了这天下百姓啊。”
外面的雨似乎小了下去。
寒夜似乎不忍再听下去,于是微微从座椅上欠起身子,将几锭银子放在桌子上后,又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转身就要离开客栈。
这时却听身后的那说书先生道:“年轻人,且莫太过沉溺于儿女私情啊,温柔乡即是‘英雄冢’,男儿应志在四方。但万事皆无一个定论,事在人为啊!”
寒夜闻言步伐猛地一顿,身子立时僵在了那里。
而夜影此时又在哪里呢?
第八章:心碎
东厢房内,宫灯摇曳,晚风习习,红烛点点,吹起了黄色纱帐,带起了一阵轻烟。
黄纱帐内,一袭红衣的女子静坐在床榻上,她紧紧地盯着那一扇扇雕花的窗户出神,烛光映照在她那苍白的脸上,略显憔悴。
这三个月以来,她一直被禁足在东厢房里,失去了一切与外界的联系,外面发生的一切事情她都无从知晓。也不知这种状况还将持续多久,她还能活着离开这里吗?
她不知,何时才能离开这里;她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姐姐与大哥?
若是能见到他们都安然无恙,她便已知足。
她自嘲地一笑:自由,何时于她却变成了奢侈品?
虽然平日里在府上的其他人看来,她来历不明,身份成谜,却依旧在府上疯疯癫癫,任性胡闹,他们目中早已对她充满了鄙夷。而他却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似乎早已习惯了她的任性胡闹。下人们对她虽不说什么,但每次遇到她却也是敬而远之。
而她,却也不在乎。她要的,只是能在这府上自保而已。
可她还是有些害怕,她怕在他放纵她任性胡闹的背后又会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阴谋。
而她,真的已不愿再卷入这场争斗中,她已经累了。
可如今,他还会放过她吗?
“堂主,您总算回来了,商议的怎么样?”全伯伯一见南宫文彦迈入东厢房便立刻迎了上去,看样子他似乎已在此候了很久。
而南宫文彦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仿佛根本没听见他的话,只是问:“她还好吗?”
全伯伯一听这话顿时有些失色,脸色有些凝重,吱唔了半天也不知如何回答。
南宫文彦却仿佛从他脸上读出了些什么,沉着声道:“她今天又没吃饭,一如往常?”
全伯伯听闻这句堂主替他说出的话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那我去看看。”说完便迈入了东厢房。
南宫文彦拖着沉重的步子缓缓走到听雪身边,于她身侧坐下,缓缓道:“今天为何又不听话了,也不乖乖吃饭?”语罢,他转过头来,凝视着她,许久才道:“你,你非要这个样子吗,你是在存心气我?”
听雪缓缓转过头,与南宫文彦对视,轻轻一笑道:“我为何要拿自己的命气你?”那话里的意思好像只在告给他,你这种人还不值得我气。
南宫文彦忽地仰头大笑,道:“好,好。可是你也别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忽又回过头望着她,道:“你这样,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会内疚的,会……会很不安。”
听雪白了他一眼,轻声嗤笑道:“听雪何德何能,竟能让南宫堂主为了听雪而内疚不安?”
南宫文彦道:“我不管你怎么看我,但我却是真的……很关心你。”
听雪笑了笑道:“关心?只怕你的关心,从来都只是把我当做一枚棋子在关心。”半响,又道:“怎么?你在怕,怕你的心事被我道破,是吗?”
南宫文彦闻言赫然起身,嘴里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了东厢房。
听雪见南宫文彦离去便轻轻地笑了,能每日将南宫文彦从她这里气走,便是她唯一的乐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