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童年(二)

    提起照相,现代人再熟悉不过了,正式的照片可以去照相馆请摄影师拍,工作照、毕业照、艺术照、婚纱照,或严肃认真,或美丽动人;生活类的照片可以直接用手机拍,搞笑的、搞怪的、美图的、美颜的,应有尽有,无所不有,或随性率真,或常态本色。每个人的手机相册里都会存有很多照片,自己的,家人的,朋友的,有空常看看,倍感亲切和温馨。

    我是七零后,在那个贫困落后的年代里,照相自然是一件奢侈的事。犹记得我第一次照相应该是在80年代初,五岁左右的样子,刚进入小学。那时我们共有四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儿,都是住在一个胡同里的近邻居,常在一起玩儿,四个小伙伴的关系特别亲密。所不同的是,她们三个都是家中的老小,上面有几个哥哥姐姐,整日里被父母宠着,什么家务活儿也不用干,玩得可痛快了。我呢,是家中的老大,经常要帮父母干活,过年时节,大家都在外面快乐地玩耍,我刚刚加入她们,正玩在兴头上,就会听到妈妈的喊叫声,尽管很不情愿,还是会乖乖地回到家中,听从妈妈的吩咐,或擦桌扫地,或照顾牛吃草,所以,有时候四个小伙伴的活动往往只剩下她们仨。

    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我还没出家门,小伙伴们等不及了,就来找我,还神神秘秘地告诉我,说有人要给我们照相,我当时一听,激动得啥也不顾了,把手中的活儿一扔,撒腿就跟她跑了出去,原来是跟我关系最好的那个女孩儿,她的大姐嫁到了市里,嫁给了一个石油工人,条件很不错。这次过年,他姐夫带来了一个照相机,说要给家人照相,我的小伙伴儿知道了,就赶快通知大家,说要给我们照一张合影,有这样的朋友真是太好了!

    开始照相了,我们几个按高低个儿依次排好,带着几分好奇,带着几分羞涩,还带着几分紧张,感觉手不知怎么放才好;有风吹来,吹动了头发也不敢动,生怕照得不好,坏了胶片。第一次照相的感觉还挺复杂,有激动喜悦,有忐忑不安,亦有隐隐的期待,我们的第一张照片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总想问问小伙伴,你大姐什么时候回来啊,但还是没敢问出口,只在心里默默地期盼着,等待着……终于,他们回来了,把照片儿也带回来了。还记得当时拿着照片,有一种不敢置信的心理,一开始是静静地端详着,这就是真实的我们吗?接着我们几个就哈哈大笑起来,互相指着对方说,“看你的头发乱得像个小疯子!”“看你的棉裤棉袄穿着像个大胖子!”看你的表情呆得像个傻子!”说笑归说笑,每个人都把那张照片视若珍宝地收藏了起来。

    多年以后,当年的小伙伴已各奔东西,再也无法相聚,童年往事早已随风飘去。又是一年春节至,不知远方的小伙伴是否还记得我们童年第一次照相的经历?是否还珍藏着那张充满时代印记的黑白老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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