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随心所欲的真性情的。
常常想,为自己而活,可真正能为自己而活的人又有几个。常常认为,我就是我人生的主人,可真正能做得了主的事又有几件。
曾经以为所谓婚姻,就是选择你爱的那个人,一起生活,相伴一生。但是,岁月告诉你,同时选择的,还有他,她,他们。
两个人的结合,同时也是两个家庭,甚至两个族群的结合。
如果说无辜,还不如说无奈。
顾飞惹下了事,当然跑不了让大哥一顿训斥。但她自始自终也没有为我解释一句。他们似乎都忽视了,整件事情,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不是忽视,是没人想过。
这显然不公平。
婆婆没有一丝歉意,除了那天的惊慌,我认为那天的不安,是她心里明白我在这件事里的无辜。当他们把我的人品撕扯得体无完肤时,竟这样不了了之了。顾飞甚至,作为曾经的姐妹和朋友,她完全可以就事论事地说几句平复我心情的话,但她就这样巧妙地越过了。
顾辉用那句“家不是讲理的地方”敷衍我,令我一次次愤怒,可他装模作样地要找他们理论,又吓得我胆战心惊。
唉!我终究还是个有修养的人啊!
他们哥三个,这就很好的诠释了三角形关系的稳定性。无论围绕这个家里发生什么事,三个人交叉着互相打电话,互诉互骂。宣泄着内心的不满。但大多数时候,顾辉就是那个聆听者,他像第三条边,很好的诠释了这条边的价值,做了很好的连接与支撑。听着来自哥哥姐姐的声音,周旋于互相指责与笑骂。
我并没有把买好的转运珠给姐姐和嫂子。因为我考虑不周,甚至肤浅地卷入这次风波。那么,不是钱的问题。他们既然如此误会我,而误会的焦点又是这几颗珠子,那就让它好好的沉寂在我柜子里检讨我吧,也让我今后的人生,引以为戒,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
顾飞也没再提起这件事,所有人都不再说了。
开始我还期待过,有人会跟我有话说的,应该有话说的。但是,到我自己都不常想起时,也没有人再提起,就像从没发生过一样。
佛说执念,人们因为还不能放下,所以苦恼。
我就是,自己在心里排练了好多天,后来想想多无聊,我甚至细致到,他会说什么,我会怎样,她会说什么,还有他,她。
你说这样像不像傻子。
一个人内心一定住着无数个身份,不知什么时候跳出来与你对话。有那么几天,我自己都在劝自己,可过一会,又开始纠缠,又开始重复嚼碎的话题。到自己都厌烦的想尽一切办法分散这混乱的大脑,这种情形持续了许多天。
我当然也会为自己鸣不平,当然也会劝自己无所谓。
公公继续听着收音机吃着保健品,婆婆照常上班一样风雨无阻地打麻将,所有人都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家庭聚会依然时不时地进行,每个人都像没发生过一样,大家集体失忆了。云淡风轻地谈论过去,畅想未来。大哥依然乖戾无常,为不值得的事情生气,然后道歉,又为值得的事无所谓。顾飞依然看啥都不顺眼,谁身上都一百个毛病,若是不挑出点问题,都活不下去的样子。
潮起潮落,家庭的一场场风波,最后都会演变成委屈者的记忆,没事浮上心头,自己苦涩地咀嚼,然后再咀嚼,最后忘掉……
又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