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电影《牧马人》我本没有看过,它上映时我刚出生,家中距离拥有电视机还有很多年,看电影对于那时候的乡下丫头更是一场奢侈的梦。直到去年底,头条忽然间出现无数霸屏的影片片段,所配音乐出奇一致的轻盈、空灵,特别是一脸憨厚中透出机灵的pia子大叔那一句“老许,你要老婆不要?”深深地吸引了我,不光看它n遍不厌倦,还做了一个迟到的影评人。
影片故事发生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主人公叫许灵均,严格意义上来说,他的前半生是个苦命的人,但是,这些“苦”,不仅没有磨灭掉他高贵的灵魂,反而是成全了他的人生价值观,所有吃过的苦,都在他至善至纯的家国情怀里,变成幸福活着的根本。
1,父弃母亡,困苦不堪的童年和青年时光里,他眼里一直有着信仰的光芒。
许灵均出生于新中国成立前的一个钟鸣鼎食之家,是大家族里的长房长孙,由于封建婚姻里的父母感情不合,解放前夕,父亲抛妻弃子去了美国,母亲在4日之后去世,从此,一个旧社会的大少爷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孤儿。
一个孤儿在那样动荡不安的岁月里,在失去父母30年的时光里,是如何长大的,我不得而知,但是,轰轰烈烈的“整风运动”没有忘记他,他被戴上“右派分子”、“反动官僚资产阶级家庭出生”等等高帽、被批斗、被送往荒凉的大西北牧场改造。
面对谢老师的宽慰,他语气悲凉地说:“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都有希望重新工作,我不会。我的错误是投错了胎,我犯的是出生罪。”
希望的灯一旦熄灭,生活刹那间变成了一片黑暗。 ——普列姆昌德
犯了“出生罪”的许灵均,希望的灯忽然灭了,万念俱灰时,他穿着污秽不堪、千疮百孔的破棉袄,躺在牧场马厩的食槽里,望着湛蓝的天空怆然泪下,想用马棚上的一根绳索结束自己的生命,结束那跌落黑暗的人生。
忽然间,他想到恩师谢老师,不仅帮助他取得了助学金,还为他安排好食宿,直到毕业后,他自己成为了一名教师。是的:
“我这个资产阶级的弃儿,也曾沐浴过新中国的阳光。”
懂得感恩,懂得良善的人,就算生活给他以黑暗,也不能泯灭他心中的光。
所以,在身为企业家的华侨父亲给了他轻飘飘的三个字“向前看!”时;在消失了30年又突然回归的父亲问他还有什么可留恋时,他说:
“祖国,人民,劳动,大自然,给了我重新生活的勇气。”
2,牧场改造,天苍苍野茫茫,与马作伴的日子里他找到了最温暖的家。
“右派分子”许灵均可能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一天,真的会从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不!秀芝不是林妹妹,她勤劳、朴实、坚强,她爱他,信任他,用汗水和依恋给他风雨飘摇的寒屋带来炊烟袅袅,带来无限生机。
在善良的郭pia子热情地牵线搭桥下,许灵均和秀芝,两个善良的人,两个相互等待了多年的人有了这样一场对话:
秀芝,我是犯过错误的人。
犯过错误,我们以后不犯就是了。
我这个人,注定要在这儿劳动一辈子的。
一辈子有什么不好?我陪你在这儿劳动。
那你太可怜了!
我不可怜,我命好!
为什么?
我看出来了,我遇上个好人。
一诺千金!这一问一答间两颗心就许下了一生,从此,山河是你,岁月是你,风霜雨雪是你,晴空万里是你!
结婚那晚,慈祥的董大妈送给他一口能煮两个人的饭的锅,善良的村民们给他凑了23块5毛份子钱,还送来了粮票、布票、两袋米……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几乎是倾其所有。
成亲以后,他草场放马,浑身孕育着极大创造力的秀芝在家脱土坯建房,养鸡、鸭、鸽子、兔子……鸡鸭的声声鸣叫和着小婴儿的笑声咯咯,烟火气息的日子,就是许灵均的幸福,是他的底气与依靠。
3,北京7日,随亿万富翁的父亲去美国或者留下来,他掩藏在抉择下面复杂的情感。
临去北京的前一晚,许灵均问秀芝,如果父亲想带着他们一家去美国,怎么办?
秀芝答的干脆利落:“不去!中国这么大住不了啦,还要去外国?”
他戏言那只好自己一个人去美国了。
只念过小学四年级的秀芝说:
“我知道,你舍不得小学校里那批孩子,舍不得老乡,舍不得郭pia子,董大爷,还有,你也舍不得“她”(地图上的中国),你天天趴在墙上看她,你可以把她摘下来,装在口袋里带走,可那是空的,祁连山你背不走,大草原你背不走,在我们家乡,有句老话“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
为了把他带回美国继承自己的事业,父亲慷慨激昂地向他陈述着:
“你已经是40岁的人了,不过,我还要把你放在摇篮里,我要恢复你作为一个人的价值,我要梳理你的信念……”
他流着热泪回答:“我死去过,不过我又活过来了,我不但找到了人的价值,我还找到了人的温暖,我找到了父亲,还找到了母亲,对于他们给我的,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
是!广袤的敕勒川牧场上,牧民董大爷、董大娘、郭pia子、王队长等等,就是他的父亲,就是他的母亲,他被大家理解、需要、信任,这是人的价值;他被大家照顾、保护、包容,这是人的温暖,无比挚爱这片土地,就是他的信念。
而且,他被深爱的祖国需要,国家不但为他平反了身份,还重新当上了光荣的人民教师,做了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为他的信仰添了一份厚厚的砝码。
深明大义的父亲深深叹息:金钱是无法建造天伦的宫殿的!
对于一个有思想的人来说,没有一个地方是荒凉偏僻的。在任何逆境中,他都能充实和丰富自己。——丁玲
影片结尾,许灵均带着从北京给妻子买的4块5的泡菜坛子,回到了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祁连山,回到了秀芝和孩子身边,回到了一群善良有爱纯朴的家人中间,因为这里,是他的家,是他的国,是他真正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