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2011年,我上高一,同时遇见了z先生。
第一次见到z先生是在班级报名上,他穿着一件白底灰线格子衬衣,一头清爽的短发,在和人交谈时会用眼睛望着对方,嘴角带着一丝微笑,整个人自带着一种令人舒服想要靠近的气场。用我随行朋友的话来说,就是一个“懂生活有品味的优质大叔”。不过,我下意识不是很喜欢大叔这个词,因为那样会让我感觉我和他之间有太大的距离,我更喜欢称他为z先生。也正是这样的z先生,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眼球,我那颗沉寂已久的心脏又开始跳动起来,一见钟情有时侯来得就是这么的突然,没有一点理由。
报完名就坐等开学了,可那年的夏天格外的炎热,教育部不得已只有推迟开学时间。一向喜欢放假的我在这真·天赐的假期里觉得度日如年,我每天都在家里念叨着想要去学校,让我老妈一度以为我准备洗心革面好好学习认真做人了,并为了鼓励我在未来的日子保持这种精神,把我的零花钱涨了一倍。拿到零花钱的我暗戳戳的想到“z先生真是我的福星”随后,一场大雨浇走了这蒸笼一般闷热的天气,我终于可以见到我的z先生了。
开学那天下午,我早早的到了学校,和其他早到的同学一起帮助z先生打扫教室,也让我对z先生有了更多的认识:原来自己的名字在z先生的口中叫出来是这么的悦耳,原来z先生是个霸道又温柔的死直男,原来z先生在想问题的时候喜欢皱眉头。后来教室打扫结束后,z先生请我们一行六个人喝奶茶,我们并排走在路上,我甚至可以闻见z先生身上那淡淡的烟草香。另一旁的小d正在同大家讲些什么,逗着大家哈哈大笑。我也想像小d这样同z先生说些什么,可一向话痨的我面对z先生,除了面红耳赤心咚咚跳,什么也说不出来。这时,z先生望向我,对我说道“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身体不舒服吗?”我摆了摆手,发现声音早已变得沙哑“没有,就是有点热了”并朝z先生露出了一个自认为很迷人的微笑,z先生先是一愣,随即笑了笑,眼神中透露着一丝恍然大悟后的无奈。后来小d才悄悄咪咪的告诉我,我当时的那个笑,比哭还难看。我想,z先生当时一定把我当和老师说话还紧张的小孩子了吧……
上课的日子如死水一般不起一点波澜,每天最期待的事情就是上z先生的政治课,枯燥乏味的政治知识通过z先生低沉的声音缓缓讲出时,也成了一种享受。也只有那个时候,我才能够肆无忌惮的盯着z先生看,但一旦碰见了z先生的目光,整个人就像干了坏事被抓住一样,立马低下头抓耳挠腮不知所措。每当这时,z先生就会叫我起来回来问题,无论回答对错,都会提醒我一番“认真上课”,温柔而又严厉的语气,又使我躁动不安的心脏咚咚狂跳,真是爱死了这样的z先生。
每当看不见z先生的时候,我就会操上政治书往z先生的办公室里跑,我喜欢看z老师认真为我讲题的样子。时间一久,办公室的其他老师就戏称我为“最爱政治的w同学”,每当这时,我就只有羞涩的吐吐舌头,快速的往z先生的办公桌走去,天知道我多想大声告诉他们我是“醉翁之意不在政治书,在于z先生也”,可是我不能,我甚至连z先生都没法说,万一他有幸福美满的家庭,而且我们是师生。
紧张的学习氛围使15、6岁的高中生躁动的荷尔蒙无处发泄,当学校宣布星期天下午也要在学校自习时,整个高一年级沸腾了,于是就有好事者开始在每个班联系罢课的事情,颇有一点抗战时期搞地下工作的意味。在一切事宜准备就绪后,每个班的代表开始举书本为旗,以纸条为火把,纷纷扬扬的往楼下扔去,甚至还有人把自己的椅子也扔下了楼,对于这些热闹,我是一向很乐意参加,拉起小d和同桌,也参与了罢课大军。当然最后起义完美的失败了,每个班参加者被教导主任一网捕获,全部站在操场上,通知班主任来领人。在那一天,我见到了从来没见过的z先生的样子,黑化了的z先生。z先生面露愠怒,一向低沉悦耳的嗓音蕴含着无法掩盖的怒火,一个一个把我们班的小兔崽子叫出来,带回办公室,说得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z先生看向我们那生气又失望的眼神,让我失落了好久。随后他就叫班里的其他同学回去了,独留了我,我的心咯噔一下,有一种大难临头的危机感,我耷拉着头,用眼睛的余光瞟向z先生,z先生也不看我,就自顾自的改作业,签字笔随着那修长的手指在本子间游走,渐渐的,我也不害怕了,就专心致志盯着z先生的手,时不时的在内心感叹一下“这手太漂亮了,我可以玩一年”突然,z先生本该改作业的手却一下敲在了我的脑门上,叹了口气说“你呀你,本以为你是个热爱学习的好丫头,结果怎么和这群小顽猴玩在了一起,今天的政治课弄懂了吗?”我不敢说话,只能呆呆的望着地面,内心嘀咕道“我才不热爱学习,我只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