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病,牵动我的情思(8)

时间就像是一把利刃,尖锐又无情。

我的爷爷生于1951年,今年已经69岁了。也就在今年,老家传来了一个噩耗,爷爷他癌症晚期了。

在我的印象中,他是一个十分威严的人,不苟言笑,不怒自威,说话时总是中气十足。走路也很稳健,不同于其他老人的慈眉善目,佝偻着腰,他的背总是挺得笔直。

小的时候父母外出打工,我被养在爷爷家三年,我怕极了他,见到他缩着脖子不敢说话。三年来都是如此,他对我并不那么温柔,至少表象上是从来没有的。这样一来,我对他这一种深深的恐惧,我不止一次的羡慕别人家慈祥,对孙子孙女从来不说一句重话的爷爷。

平常的时候和他单独待在一间屋子我都会感到很压迫,很紧张,不敢说话。在我知道妈妈将接我回去后,我像看到了救赎。这之后就算再回老家,我也是能躲着他就躲着他。

直到初一的那年春节,在除夕的前一天晚上,妈妈和奶奶都在厨房里忙,我嫌外面太吵,就独自在房间里写作业。这时爷爷走了进来,我已经在紧张中做好了应付他的话准备,但他也只说了句今年考得不错,下次要继续努力,然后把红包放在我的桌子上就走了。他离开了,我的心却跳得更快了,看着他不如以前快走的脚步,我发现爷爷好像老了。我的心里胀胀的。

我不知道是爷爷发现了什么,还是我长大了,我从他的话中听到了别样的情绪,亦或者爷爷年纪大了,心也软了,所以说话的语气也缓了。

去年的5月份是他68岁的生日,他办了很大的一桌酒席。他还专门打电话说想让我请假回去陪陪他,我开始以学习任务重来推辞,但在他和爸爸妈妈的劝说下,我还是答应了,听到我答应了,他还在电话那头笑盈盈的对我说,要不要在宴上给我准备个节目?面对他充满人情和善意的语气,我还是别扭的说了句算了吧。

等到酒席的那一天,我上去就看到一个穿着红色唐装站在戏台子底下笑盈盈的搓着手像个老小孩似的爷爷。我的心里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再而看到他比上次白了不少的头发,我的心情挺复杂的。

我慢慢的发现爷爷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又好像没什么不一样,我努力回想以前,但发现在我的记忆中并没有什么关于他的记忆。没有他待我不好,没有他亏待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他有那么大的恐惧和疏远。

这两年爷爷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总是不停的要到医院检查,面对这样的状况,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也不知道我能做什么。

今年过年的时候,爷爷有些不舒服,但因为疫情封路的原因,没有及时检查治疗,爷爷癌症晚期了!

上个星期六的时候,我和妈妈去医院看望住院的爷爷,他已经虚弱到不能自己站起来了,我去看他的时候一直都在沉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爷爷也没有说什么,我们就沉默的坐了一个小时。

我还记得在他68岁的寿宴上,我们上台讲话,只有我控制不住哭了。其他人都是喜羊羊的表情,爸爸妈妈他们都说了祝福的话,我哭着说了句我希望爷爷能看到我上大学。我当时脑子一热就说出了这句话,现在却觉得是一种奢望了。

我恨我自己知道的太晚,我恨我自己长大得太慢。时间过的如此得快,我多么希望爷爷可以慢点变老呀,我希望我可以有时间孝顺他。

但一切好像都晚了!爷爷像一棵轰然倒下的树静静地躺在病床上,静静地接爱着瓶子里的药水灌进身体里。阳光从病房的窗子照躲进来,照在一个白发苍苍的脑袋上,触目惊心。

时光时光慢些吧,我多么希望你能为我停留呀!

爷爷的病就是一根刺深深的插在我的心中。病虽然不是因我而得的,但我对他有深深的愧疚。

生命只有一次,但我多么希望我能多陪陪你!

"时光时光慢些吧,不要再让你变老了,我愿用我一切换你岁月长留。"歌声响起,泪如溪水流满我的面颊。(黄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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