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寒芸突然对吸血鬼的资料感兴趣,就是和孙慕灵在自习课上那场谈话导致的。她到互联网上去搜索了大量的资料,从科学角度进行研究的不多,最多的是影片、小说类书籍,有建述的学术作品不多。一个这方面的美国专家认为吸血鬼是基因变异导致的,并且有遗传倾向。虽然在真实发生的吸血鬼中,没有可信的吸血鬼遗传记录,但那可能是因为诱因没有发生。专家认为,有些人一旦嗜血,基因就会被激活。在血液有种酶,会叫含有吸血鬼基因的人感到愉悦和快乐。
看这些东西时,害怕的感觉比知识吸收要大很多。父亲生日的晚上,寒芸没回去,坐在电脑前看吸血鬼的资料、文字,不少PS的图片,叫人神经紧张。从资料上看,孙慕灵说的“皮肤很白,没有血色”是正确的,吸血鬼都有这特征。人体血液中的蛋白导致生命的过程变得活跃和旺盛,使皮肤细致,人特别显年轻。寒芸立刻就想到了夏岚,只是把好朋友当成吸血鬼,太荒唐了,无法接受。另外,你不能仅从一个人皮肤上的变化就得出是吸血鬼结论。不过夏岚的确有些反常,从搬进姨姥姥的房子所做的梦开始,她一直是反常的。在没去过夏岚姨姥姥房子之前,寒芸的感觉没多么深刻,人这一辈子谁都会做恐怖的梦,夏岚刚刚和她说时,寒芸听了害怕,但去过夏岚的房子,认识和感觉都不同了。夏岚姨姥姥家的环境不是一个女孩儿单纯胆大胆小可以控制的。寒芸无法想象在漆黑的夜里一个女孩躺在近百年历史的老宅里,盛长着植物、鬼魅的向日葵的宅邸里做着那样的恐怖的梦过夜,要是她准跑了,再不敢一人独居。夏岚却抛弃学校的宿舍,几乎每天回家,好像老宅有什么东西吸引她。寒芸想到了李哲瀚,是这个人和夏岚在一起过夜吗?要是这样就另当别论。想到这个并无特别之处,却魅力很浓的男人,寒芸不知道他和夏岚是什么时候认识的,看上去关系足够亲密。夏岚还没转身就挎上他胳膊了。不过这不能说明什么,夏岚是喜欢用一些亲昵的小动作和男生在一起的。夏岚的对头女生,羽毛球乙队的拉拉队长宋梦琪说夏岚骚,是个骚货。寒芸认为她们差不了多少。现在的女生大都在喜欢的男生面前发嗲和撒娇的。寒芸没有看不惯,只是她做不来,在这点儿上她很落伍,无法像别的女生那样在男生面前扭捏起来。夏岚在这方面恐怕有些骚。赵碧凡以前向寒芸流露过对夏岚的不满,夏岚抢风头,把赵碧凡喜欢的一个男生的视线夺过去了,赵碧凡向寒芸抱怨夏岚。
“她就喜欢和男生上床!”
她们三个是好朋友,寒芸不知道说什么。赵碧凡直白大胆的话寒芸认为是气话,夏岚喜欢和男生嬉闹、调情,但不至于上床的。
这天晚上寒芸被一个梦吓醒了,她梦见孙慕灵被吸血鬼吸死了,满脸是血。寒芸在边上看着,无能为力。寒芸吓醒了,出了一身汗,一只胳膊麻了。她压着胳膊了。妈妈已经做好了饭。寒芸赶紧起来,到学校去了。路上她想起早上做的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最近她快成为吸血鬼研究者了。得准备毕业考试了,寒芸有点儿忧愁。
夏岚今天早到了,一进校门就给警察叫去了。寒芸走进教室,夏岚正在生闷气。寒芸微笑了一下,以为給她男朋友李哲瀚欺负了,问道:“怎么了?谁惹你了?”
“混蛋加婊子宋梦琪!”
宋梦琪把夏岚举报了,说她和张烨伟、袁立诚、袁立轩都有性关系。夏岚和寒芸说话不像跟别人那么泼,这会儿生气,一古脑都说了。夏岚说完很纂了下拳头:“气死我了!真吸了她的血!”
夏岚的最后这句话产生了条件反射,寒芸心里咯噔了一下。正迷惘着,看见了夏岚的眼睛,蓝幽幽地,肤色之细腻叫人骇然。教室里到处是人,寒芸还是头皮一阵发麻。
“我要是吸血鬼就好了,先把宋梦琪吸了!”夏岚说。
寒芸立刻想到一个词儿:此地无银三百两。于是她微笑了一下,即假又勉强。寒芸担心夏岚会看出来。寒芸想不到补救的办法,顺口说道:“孙慕灵没来?”
“没看见她。”
寒芸冷静了一下,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某些信息左右了,吸血鬼的资料看得太多了,才导致瞬间的幻觉。
寒芸想到了一个问题,即便夏岚和那两个男生有关系,宋梦琪怎么能知道?寒芸一提,夏岚说:“神经病嘛。”
第二节课时寒芸和赵碧凡在一起说话,得到了夏岚和两个死去男生确有关系的消息。袁立轩承认他和哥哥与夏岚交合过。赵碧凡对这事儿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寒芸却愕然,她坚信夏岚没这么随便。
“我不信,夏岚不是这么随便的人!”
寒芸因为生自己和别人的气,莫名红了脸。赵碧凡微笑了,说道:“过去我也这么认为,岚岚只是调情、胡闹,并不当真,但最近好像不同了―――她自己向警察承认了。”
寒芸惊讶又沮丧,茫然无措了。赵碧凡开始給孙慕灵打电话,还是关机。孙慕灵没来上课,同室的女孩说她今早上六点多出去的,以为她去买早点什么的,一直没回来。寒芸今天上午脑袋特别乱,想把精力收回到学习上来,结果正相反。上课时坐在夏岚身边,一会儿想夏岚发蓝光的眼睛,一会儿把早上做的梦和孙慕灵联系起来,担心地了不得。关于早上的梦她谁也没说,这太不吉利,说出来等于诅咒好朋友。
“孙慕灵在本地有亲戚吗?”寒芸问。
“没听她说过。好像没有。”
“我怎么有点儿担心?”
“你是说―――她―――意外了?”赵碧凡顿悟地说。学校里接二连三,怪异地死人,案子现在警察也没说法。这么联想也符合逻辑。
“也是挺奇怪,怎么把手机关掉―――没电了?”
寒芸这时终于把早上的梦告诉赵碧凡了,特别嘱咐赵碧凡不要告诉第二个人。这话里是有含义的,寒芸无法直说。赵碧凡没有去意识寒芸的话,恐怖的感觉叫她脸白了。
“那咱们报案吧?”赵碧凡紧张起来。
寒芸想过报案,但总不能从她梦里的推断做为紧迫的理由去找警察的。这太荒诞。此外,某个学生外出办事,一上午,甚至一天没回来,正常情况下不算什么。寒芸觉得还是在等等,中午孙慕灵还不回来,就和老师说一下。
赵碧凡问了夏岚,于是夏岚也开始和她们一起打听孙慕灵的下落。看着夏岚忙前忙后,寒芸说不出什么感觉。夏岚不是心细到这种程度的人,她生性不介意这类小事儿,不相信会有什么意外。坐在那儿,寒芸想到了一个词儿来形容夏岚的表现:热情。夏岚打了很多电话打听孙慕灵的下落,又一一告诉她们没有孙慕灵消息。用热情这个词儿用来形容寻找孙慕灵很不贴切,但确恰如其分。午饭后寒芸、夏岚和赵碧凡去找了保卫处。做了记录后叫她们走了。到了晚上孙慕灵还没回来。夜晚增加了对恐怖的想象。等到九点没见孙慕灵的人影,赵碧凡給妈妈打了个电话,不回去住了。
“还是回去吧,有消息我給你打电话。”寒芸说。
赵碧凡摇头,说道:“不回去了,我害怕。”
夏岚放学后跟李哲瀚走了。今天一天都在为孙慕灵的事儿动心思,寒芸没顾得上问夏岚和李哲瀚是不是恋爱了。
三天过去了,没有一点儿孙慕灵的消息。她好像地遁了,无踪无迹。警察找了寒芸和赵碧凡好几次了解情况,内容包括恋爱、仇人、欠债。孙慕灵没这些问题。学校給孙慕灵父母打了电话,他们很快从省城赶来了。
这两天寒芸懵懵懂懂,她感觉到一些问题,但极不愿意那么想,分析起来不靠谱。寒芸越来越相信夏岚做了什么。这是一种直觉,寒芸的直觉能力很强。但直觉终归是直觉,证明不了什么。要是夏岚把孙慕灵怎么样了,恐怕只有一个要她这么做的理由:孙慕灵说过的关于夏岚的话夏岚知道了。更加寒芸忐忑不安地是,如果夏岚真对孙慕灵做了什么,那么也暴露了她做得更多的现实,要不不必这么做。学校和警察不肯把孙慕灵的失踪和张烨伟、袁立诚联系到一起,他们都死亡了。孙慕灵生不见人,死不见鬼。
警察调阅了通话记录。最后那个电话是用公用电话打給孙慕灵的,这个电话后,孙慕灵就失踪了。警察推断是熟人,并且关系很近,一大早就把当事人叫走了。课上不进去,寒芸端坐在教室里,神儿已经走了。和孙慕灵亲近的人寒芸数了下,没有几个。她、夏岚、赵碧凡,除此之外没有了。寒芸无法判断,同时他被一个新发现揪住了神经。张烨伟、袁立诚,包括那个死在外头的男子都和一个人有关系:夏岚。孙慕灵更不用说。那两天寒芸开始偷偷观察夏岚,除了越来越漂亮的皮肤,偶尔现出蓝色调的眼睛,夏岚开始叫人陌生。寒芸使劲儿分析究竟夏岚哪儿給了她这种印象。后来她得出了结论:夏岚一向懒散的样子不向过去那么贯穿始终。间或她的表情中有种令人害怕的、陌生的东西,寒芸把它归为冷漠,夏岚的眼睛里不经意间有寒气。
到这个周末,仍没有一点儿孙慕灵的消息。新案件又发生了。这次死去的是羽毛球乙队的钱鑫鹏,他是男子单打的冠军。尸体是在他的车里被发现的。环卫工人早上打扫卫生,看见一个男人坐在驾驶席上一动不动。吉普车把垃圾箱挡住了,环卫工人想叫司机移动一下车,他凑上去敲车门玻璃,发现了异样。五点天还没有亮透。环卫工人叫了自己的同事,再次敲击车门玻璃。车门锁着,他们确定出事儿了,給警察打了电话。
他死了,在脖子的主动脉上警察发现了一个孔,和前三个死者一样。解剖后确定他和其他几个死者一样,死亡前有过性行为。这次警察在吉普车内找到了许多头发,大多是女性的。这个眼下帮不上警察什么忙,无法实现在全校女生中进行DNA检测,工作量太大了。
学校腾出了一个职工宿舍单元来,用来接待死者的家属。张烨伟、钱鑫鹏和孙慕灵的家人都住到学校了。袁立诚家是本地的。
学校的情况糟糕透了,警察的压力很大。家长们开始骚动,按抚工作耗费了学校很多精力。
寒芸被警察找去了。当时正在上课。保卫处的干事从教室把她叫出去了。两个警察找她问话。寒芸有些紧张,在椅子上坐下了。
“你跟孙慕灵是好朋友吗?”警察从这个话题开始了谈话。
“是,的。”
“你对她始终怎么看的?”
“说不好。”因为心里对些问题有所怀疑,寒芸说了这么一句。屋内有五个警察。有两个寒芸从来没见过。传说案件久久不能侦破,省厅的警察到学校来督办案件。
“说说看,说不好没关系。”
“死了这么多人,大家都在议论这事儿。孙慕灵的死是不是和张烨伟他们是一回事儿大家各种看法都有。”寒芸说。
“你怎么看?”
“我,觉得她活着。”
“为什么?”
寒芸做了个梦,就在昨晚上,在梦里孙慕灵被埋葬在一个墓穴样的地方,冲她叫喊。寒芸被吓醒了。一看表凌晨三点多。寝室的同学都在睡觉。寒芸擦了下惊吓出来的冷汗,重新躺好。懵懂中寒芸直觉孙慕灵还活着,再向她求救。寒芸很想立刻下床到校西边偏僻的实验教学楼去看看,或者孙慕灵就被关在那儿。不过她立刻又明白这很荒谬,是做梦导致的错觉。实验教学楼每天都要上课用,晚上又有巡逻的,孙慕灵怎么可能在那儿呢?
寒芸没法和警察讲做梦的事儿,但得回答他们的话,于是说道:“直觉吧。我也说不好―――我能问个问题吗?”
“请讲。”
“你们为什么找我来?”
“哦,这个啊。其实你已经回答这个问题了,我们也认为孙同学的失踪和前边及她后边发生的案子不一样。看上去凶手的目标是男性。我们想找一些和孙,孙慕灵关系较近的同学了解一下情况。”
寒芸点了头。警察接下来的话把她惊了一下:“我们觉得凶手和孙慕灵认识。或者她是因为掌握了什么凶杀的秘密而失踪的。”
寒芸吃惊是因为警察说这话时,寒芸想到了夏岚。虽然都是捉风捕影,但为什么会想到她而不是别人啊?寒芸心脏收缩是为这个直觉本身。寒芸想反过来从警察嘴里了解点儿情况。问警察问题是不是合适,她拿不准,面对的又是五个警察。想这些叫寒芸走神儿,警察看出来了,够厉害的。
“寒芸同学能告诉我们你此刻在想什么吗?”
“哦,我不知道是不是合适问你们一个问题,想这个呢。”
“什么问题,说说看。”
“大家议论纷纷,就是这几个同学都是怎么死的。”
警察微笑了,说人回答这个问题的一定是凶手。警察等于没回答这个问题。寒芸猜他们怕不方便回答。
纯粹为了轻松一下,寒芸说道:“同学们都认为是吸血鬼。”
警察们都微笑了。没有说话。其中一个警察把一个类似染发色差板的东西拿給她看,上头有五种头发的样本。警察叫她看看身边有没有类似样本头发的同学。看上去五个样本中的四个是女性的头发。有两个长短不一的褐色的头发引起了寒芸的注意。她叫自己平静,眼睛盯住头发看。
“有熟悉的吗?”警察问。
“没,没有。”寒芸。
二十分钟过去了,寒芸被允许离开。头发叫寒芸感到极度不安。她快步下楼,到了校园灿烂的阳光下,才稳住神。其中的一份头发很像是夏岚的。夏岚的头发发质一向不好,分叉的特别多。尤其她这两天刚刚把褐色头发染成了深灰色。夏岚爱美,喜欢夸张,变换头发的颜色是经常的。学校不提倡怪异发现,不过不强制干预。在警察处看见类似夏岚的头发后,寒芸有些害怕,夏岚这次染发瞬间被赋予了诡异的含义了。
正是上课时间,寒芸打报告后在大家的注视下回到了位子上。夏岚小声问:“这么长时间?怎么了?”
“下课说。”
寒芸对夏岚感到紧张、害怕,她拿不准什么,那些对夏岚的怀疑导致的不好的感觉总缠磨着她。夏岚或许是知道内幕的。寒芸无法真的接受“吸血鬼”的说法,但她猜测夏岚可能知道很多内幕,只是不说。寒芸猜测夏岚是不是吸毒了,她的皮肤和眼神与吸毒的人很像。
夏岚对警察着寒芸很关心,一下课连喘息的机会也没留,立刻说道:“讨厌的警察找你干什么?”
寒芸和夏岚说了,警察没嘱咐她保密。夏岚是她最好的朋友,交情不是一年两年,有太多共度的美好时光。要是夏岚真有什么事儿,她希望拯救她,而不是出卖。寒芸讲述时,视线不时掠过夏岚的头发。现在它们是灰黑色的,很漂亮,原先的褐色丝毫不见了。
“这学校乱套了,快成屠宰场了。”夏岚笑道。
在做过令人恐怖的梦,又坚持回去睡觉后,夏岚胆子变得特别大,学校这么死人,她一点儿没流露过紧张。
“很奇怪,死的似乎都是羽毛球队的人。”寒芸说。
“没什么奇怪的,他们各个都是性狂人。”
寒芸心里错愕不已,想起上次夏岚说过的“都吸了他们的血”,茫然之下不知道说什么。
赵碧凡过来了,刚才她在赶一份作业交上去。“芸芸,警察找你干什么?”寒芸重复了一遍刚刚和夏岚说的话。
“你妈妈好吗?”寒芸找话说。
“哦,挺好的,还叨念你们。对了,咱们要不要请孙慕灵的父母吃顿饭?”
寒芸同意,夏岚说:“那今天中午,晚上我怕没时间。”
寒芸想到了李哲瀚。夏岚说她喜欢这家伙,说不出来为什么。寒芸也说不准对李哲瀚的感觉,要非得选个词儿形容,那就是魅力无穷。
中午寒芸、夏岚和赵碧凡一起去食堂打饭,老远就看见宋梦琪和三个女生长站在食堂外的台阶下。
“讨厌鬼!”赵碧凡说。这话是说給夏岚听的,不是讨好,更多是立场表述。寒芸不喜欢宋梦琪的做派,没法其他东西了。
“我猜她们是等我的。”夏岚说这话时她们距离食堂还有几十米呢。寒芸挺吃惊的,夏岚一向近视,视力这会儿超群了。
“有个女生不是咱们学校的,是钱鑫鹏的表妹,喜欢钱鑫鹏喜欢疯了。”夏岚说。
“表妹?这不乱伦?”赵碧凡说。
表哥表妹属于近亲。寒芸这么想,没说话。
夏岚说对了,給宋梦琪带队的女孩正是等夏岚的。刚走到一块儿,宋梦琪就说:“嗨,咱们得谈谈!”
宋梦琪总像个太妹,走道也包含拉拉队风格。
“别影响我胃口。”这是夏岚的回答。
寒芸担心她们打起来,心跳加快了,随时准备拉开她们。看上去宋梦琪没准备动手,指着一个女孩说道:“她是沛珊,钱鑫鹏的表妹。”
夏岚知道她是谁,刚才她和寒芸、赵碧凡说过。“哦,你好。”夏岚从那女孩说,叫沛珊的女孩看上去要比她们小些,态度不含糊,她没理睬夏岚的招呼,说道:“咱们得谈谈。”
“哦,我和你?我们不认识。谈什么?”
“我哥哥。”
“哦,我很同情他。”
“这个不必―――你和他在一起是吗?”
夏岚有些吃惊了,说道:“什么呀?你要说什么?”
“你和表哥是情人关系。”
夏岚笑了,没用眼球,却看了宋梦琪,说道:“你听谁胡说八道?我对你表哥没兴趣―――好像你喜欢他,是吗?”
宋梦琪听出夏岚话里有话,准备反击,給她身边的女孩拦住了。钱鑫鹏表妹沛珊说:“我表哥出事儿时你们在一起。”
寒芸心扑腾起来,她侧目时看见了夏岚眸子中的蓝光。赵碧凡不让了,说道:“人命关天,你说话要负责任!”
寒芸担心夏岚真会抽那女孩,同时她相信那女孩说的是真的,这种背叛般的不信任叫她心慌。夏岚的举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不温不火,她笑道:“你别栽赃我,我昨晚上和谁在一起是有证人的。”
“我看见你跟我表哥在街上,中山大街,华龙超市哪儿!”叫沛珊的女孩说。
“那是几点?”
“六点多。”
“没错,我去买东西碰到他了―――怎么了?”
女孩哑巴了,所有的人都哑巴了。
“你可以告诉警察去,没关系的。”
“那,之后呢?你们没再一起?”
“你问的和我说的,再进行下去还有意思吗?”夏岚说完,进食堂了。寒芸和赵碧凡跟上也进去了。
“她什么意思?”赵碧凡问。
寒芸不知道怎么说。夏岚说道:“我真碰到她表哥了,可我跟李哲瀚再一起。真有毛病。”
这天晚上寒芸接到了一个电话,竟然是宋梦琪。寒芸不敢在宿舍接,到了走廊上。寒芸感到紧张。这个女孩是夏岚的对头,寒芸不愿意叫人知道她们有电话联系。
“什么事儿?”
宋梦琪说想跟她谈谈。寒芸直觉到和夏岚有关系,但她不能提这个,问:“谈什么?”
“见面说好吗?我在宿舍楼下。”
死了那么多人了,天一黑大家都不再离开教室,图书馆已经没人去了。现在是八点。猜到寒芸担心了,宋梦琪说:“我没有恶意。我真的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你能说一下吗?”
“那么多人死了,警察破不了案。他们连这些人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想和你交流一下看法。”
寒芸看看窗外的黑夜,决定不下去。“改天吧,找个白天。”
“嗯,那明天中午吧?我在二马路的朝鲜面馆儿等你―――你别告诉夏岚。”
寒芸答应了。
叫寒芸吃惊的事儿第二天中午发生了,夏岚好像知道她跟宋梦琪的约会。夏岚说:“你中午要出去?”
寒芸愕然不已,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不相信宋梦琪会把她们见面的事儿告诉夏岚。寒芸不敢去看夏岚的眼睛。
“我知道你要和一个人见面。”夏岚说。
“你,怎么知道的?”寒芸为了掩饰心虚,傻笑了一下。她既紧张又好奇。这是很奇怪的事儿,夏岚好像能先知先觉,太不可思义了。
“我知道就是了。你愿意去就去吧。我知道她会和你说些什么,都是胡说八道。”
寒芸因为愧疚而不得不说实话。“她找的我,昨晚上就要见我,我没去,她又约今天中午。我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儿夏岚。”
“这个我相信。不过她是我的对头,这个你知道。”
“我不去了。”
寒芸給宋梦琪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不去赴约了。
“为什么?”宋梦琪问。
“夏岚知道了。”
“怎么会啊?这事儿除了你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寒芸没说什么,把电话挂了。中午像是要证明自己,寒芸请夏岚和赵碧凡一起吃了水饺。
下午一切如常,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寒芸和夏岚像往常一样坐在同一张桌子上上课。但整个下午寒芸都不敢去正视夏岚的眼睛。好不容易挨到放学,夏岚走了。寒芸呼出一口气,但很快就陷入百无聊赖里了。寒芸很奇怪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在这件事儿上她更相信宋梦琪。如果再也没人知道,夏岚简直像个幽灵。这想法叫寒芸不寒而栗。
九点钟,寒芸准备关了笔记本睡觉时,宋梦琪給她打了电话。她要和寒芸在电话里谈谈。寒芸来到走廊头上,那儿僻静些。
“你能解释夏岚怎么会知道我和你的约会―――你是不是故意的,想挑拨我们的关系?”寒芸想到給夏岚揭穿时的尴尬,很生气,迁怒宋梦琪地说。
“我向你发誓,绝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那就奇怪了。”
“是的,奇怪的事儿很多。”
寒芸不想再追究,还有更重要的问题。寒芸说:“宋梦琪,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儿?”
“我一直觉得你和夏岚不一样,是个凭良心办事儿的人。这么说吧,张烨伟、袁立诚这些人和夏岚都有相关系―――我知道你不信,但这是真的,不怕你笑话,他们也和我好,亲口告诉我的―――夏岚挑逗他们。”
寒芸无法相信冲宋梦琪嘴里说出的这类话。宋梦琪很泼妇,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寒芸想使谈话继续,说道:“就算是这样又怎么了?”
“警察检查了张烨伟这些死去的人的生殖系统,他们死前都有个性行为,无一例外,这就说明有个女人,我肯定这个人就是夏岚。”
寒芸即不接收,又觉得或许有可能。寒芸说:“那你应该告诉警察。”
“我说过,但我没有证据。夏岚说她和一个叫李哲瀚的人在一起,说是她男朋友。”
“是这样,这个人是她男朋友。”
“你知道这个人是干什么的吗?一个连固定公司都没有的在网络上揽活的家装设计师。”
寒芸第一次听说李哲瀚的身份,到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头的。宋梦琪话里有话,寒芸问:“设计师怎么了?”
“他几乎是连正经工作都没有,夏岚怎么回放弃那么多优秀男生,爱上他?”
不说没有意识到,宋梦琪一说,这话有一定道理。夏岚的观点不一定找比尔.盖茨,但经济上得说的过去,李哲瀚不符合夏岚的条件。
“那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儿?”
“我猜孙慕灵可能知道什么,所以失踪了。我想知道孙慕灵知道的事儿是不是你也知道些?”
“你要干什么啊?”寒芸问。
“我希望能抓住凶手。”
“你别这么随便就认定谁是凶手。”
“我不是随便。这些死去的人,在出事的晚上似乎都和夏岚碰过面―――我不相信这是巧合。”
寒芸也知道类似的事儿,孙慕灵也这么说过。现在給宋梦琪一说,寒芸头皮发麻。寒芸问道:“据说这些人的死因都很怪异。”
“是的,吸血鬼,蝙蝠什么的说法都有。”
“你怎么看?”
“我不相信有吸血鬼。”
“可传说他们死时都被吸过血。”
“也许是伪造吸血鬼,迷惑警察。”
“要是你能回答我下边的问题,我可能相信你。”
“你说。”
“假如你说的是真的,可她为什么要杀死这些人呢?”
宋梦琪回答不了。
电话打了半个多小时。回到床上,寒芸睡不着。宋梦琪说的和她自己的一些想法不谋而合。但是她也同样回答不了她向宋梦琪提出的问题:无论凶手是谁,这样连环杀人,目的是什么?除非是神经病。夏岚绝不是精神病。下半夜寒芸又做梦了,孙慕灵再次出现在梦里,她站在夏岚家的温室里。当梦里出现流血的向日葵时,寒芸大叫了一声,醒了。
全寝室的人都被寒芸吵醒了。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