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爱是旷世持久的瘟疫


(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10年以后,当倩倩再次回忆起那个场景,她得出一个结论:任何一个看似偶然的发生,似乎都是必然的,它像是上天按照个人的意愿创造出来的特定剧情。虽说这个剧情,很大程度上超出了当事人的想象。

那是一个天高气爽的秋季,倩倩拖着行李箱,登上了飞往广州的航班,她要去广州总部开一个临时会议。

她对照登机牌上的号码,找到相应座位的那一刻,有些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坐在同一排的,是她的老熟人,王浩,旁边是一个样貌中等的女生,穿着短袖灰色的帽子衫,头发随意地梳成一个马尾。她正在靠近王浩的耳畔说着什么话,根据两个人的距离来看,俨然是一对相处过了初恋期的情侣。两个人眼神里失去了那种恋爱的甜蜜,多了一份默契。

只是王浩坐直了身体,没有向女孩的方向倾斜,这使得女孩倾斜度有些夸张。

看见倩倩的王浩,先是一惊,他的脸瞬间红了,脸部肌肉也僵住了。好在他及时调整了一下,暂时恢复了镇定。这一切的变化,倩倩看在眼里,也多少有些不知所措。

短暂的眼神交流,她已经认定,王浩不打算给她俩做介绍了,她也迅速决定作出并不认识王浩的样子。她若无其事地把箱子举过头顶,放在行李箱架上。手有些发抖。

她故作礼貌地对座位上的两个人说:“借光,过一下”。

女孩看了倩倩两眼。好在她和王浩并排坐,没有发现王浩的微表情。

乘客陆续都就坐,飞机并没有耽误,按时起飞。只是飞广州,要大约三个小时的时间。旁边坐着的是需要假装不认识的熟人,倩倩有些煎熬。

初秋,倩倩穿的短袖衬衣,飞机上冷气开得足,她把座位底下的毯子拿了出来,展开,盖在身上。

漫长的时间,只有用睡觉来打发了。

飞机上升的时间里,王浩的手在毯子的掩护之下伸过来,握住了倩倩的胳膊。她并没有睁眼,她对王浩太熟悉了,不睁眼都知道此时王浩的动作,闭着眼,双臂在胸前交叉,一只手压在胳膊之下,胳膊掩盖住了他伸进毯子手。

除却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干净的香皂体味,她还能猜出到王浩的心情复杂,痛苦。

倩倩一直单身,王浩是她交往了三年之久的情人。她们俩前一晚还在一起温存过。只是倩倩从来不留王浩过夜,温存之后,她会催着他走,身边有人,倩倩会失眠,而失眠对于一个混迹职场,忙碌生计的人来说往往是灾难性的。

倩倩知道王浩深深爱着自己,这份爱对他是一种折磨,因为倩倩从来不会承诺他一份持久的关系。更别说谈婚论嫁了。

她对持久的恋爱关系有一种深深的恐惧,这是一种让她丧失安全感的危险关系。如果可以,她宁愿一个人。只是这糟糕的情欲时不时地掌控着她。她对这时常造访的生理欲望渴望害怕又反感。

王浩是个不错的情人。他体格健美,性格内向。虽说长相一般,但懂得体贴周到,且随叫随到。

他试着和倩倩建立长久的恋爱关系,但每次一谈到这个话题,倩倩就长时间地不搭理他。最长的时间超过三个月音讯全无,后来,他避免再谈这个话题。只是在两个人做爱到亲密无间的时刻,他会说:“你要答应我,只能有我一个男人!”

“当然了,爱你,好爱你。”做爱的时候,倩倩的话发自肺腑,激情过后,倩倩也觉得好笑,做爱时候的话怎么算数?她更愿意为工作投入更多的承诺,男人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一件床上用品。

她确信,男人的爱也只是一种性欲驱使之下的自私的占有欲望。她不知道,除去这种性欲,王浩的爱对她有多少真实成分。

而工作不是。工作对她100%忠诚。她始终选择对工作投入源源不断的激情。

倩倩知道王浩的家人催促他结婚,也知道,他交往了一个可以谈婚论嫁的女友。只是,她没想到这么巧?

幸亏有毯子做掩护,倩倩也悄悄地把手伸过去握住王浩的手,紧紧地握着,假装睡着。

飞机上,空乘小姐推餐车过来的时候,王浩把手抽走了。倩倩依然没睁眼。她知道此时假装睡着是最佳选择。如果她睁开眼,做一些动作,会牵动王浩的注意力。她偶尔挣一下眼睛,看见餐盒,饮料码放整齐地放在她的小桌板上。王浩一向很绅士。这样的体贴,不会被旁边的小女友误解,换做是谁,王浩都会这么做。

漫长的三个小时在这种假寐当中度过。飞机下沉的时候,倩倩把饮料喝掉,把餐盒整理了一下放进随身带的双肩包里。她没有向王浩道谢,甚至连头都没向他歪一下。

排队下机,她健步如飞一样地逃离了机场。排队打车到了预定的酒店。

她的心依然不能平复,是嫉妒吗?应该不是。那是一种类似失恋的小疼痛。

为什么说是类似失恋呢?她从来不认为自己可以真正爱上一个男人,不会爱上,怎么会失恋?

只是这样的小疼痛是怎么回事?和普通的建立起感情来的同性朋友从此不能再见面也会有这样的感受吧?

除去这种小疼痛,还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人真是复杂的动物,多种情绪并存,使得倩倩自己需要花几个小时去区分这些情绪。并寻找对抗这些情绪的对策。

她单身多年,这样的情感梳理,已经驾轻就熟。

倩倩不知不觉地睡着了,醒来已经是傍晚6点半。该出去找点什么吃的吧?她拿起手机准备出门,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机上多了7个未接来电,打开看,都是王浩来的。

她镇定了一下,打开通讯录,毫不犹豫地把王浩的手机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她从此再也没有主动找过王浩。虽说她经常收到一些陌生号码发来的短消息,让她猜测是王浩发来的,她无一例外地都将那些号码放进了黑名单。

直到10年之后的一天,她接到一个陌生女人的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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