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回家,到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在医院里面陪着奶奶的第三天,也是我哭的最无法控制的一天。
奶奶的病情其实在我回来以后有所好转,从完全不想吃东西,到慢慢地想吃一点稀饭。昨天一天是最好的一天, 晚上亲戚过来,可以喜笑颜开地聊天。 今天一大早,可能是昨晚睡的太少,也可能是天气缘故,总之是疲乏无力,坐立难安。
情绪开始失去控制是在跟舅舅去取寿衣时,看到做好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叠在袋子里。仿佛看到了未来的某一天 奶奶就这样子被装在这些衣服里面,静静地躺着。 当一个活蹦乱跳的人今天还在跟你唠着家常,絮絮叨叨地说话的时候,你是很难相信某个无法确定但又确确实实存在的时刻就在那里,等着奶奶结束心跳,结束这一世间所有牵挂和留恋的东西,然后闭上眼睛离开。可是寿衣,就这样真实的摆在我面前,打破我关于奇迹,关于概率的一切幻想,他提醒着我,原来奶奶和死神的距离是这样这样的近。
从病房离开时,舅舅说衣服做好了。我仿佛是五雷轰顶,不知道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坐电梯下去,冷静地跟舅舅聊天,问衣服店老板尺寸颜色的问题。然后,然后眼泪就再也控制不住了。大概我用这几分钟的时间明白了死神离奶奶越来越近的事实吧。坐在摩托车后座,发动车的速度加上冷风自由速度,狂风拍打在脸颊上,只是觉得麻木。 悲怆、难过、不舍种种情绪涌上心头,我是第一次感受到死神原来离我们,这么近。才刚满23岁的我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我不想看见死神,不想奶奶离开我们,我想看 能不能跟死神讨价还价一番,让他晚一点点再来,因为奶奶还有遗憾。
回到家以后,眼睛已经红肿的没办法见人。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不想把负面情绪传递给亲人。他们每一个人都跟我一样,背负着巨大的心理压力,伤痛,但仍然在按部就班地为家庭为社会服务。这也许就是成长必经的一节课吧,如何直面死亡,如何学会与至亲割舍人世牵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