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8月18日,受托,我与中心王主任、环保志愿者雷阿姨对位于贵阳清镇市的暗流河(又名跳蹬河)部分河段进行了考察。从出发、到结束,是一次普普通通的基础考察,但是这一路,对于我却是“从来的路向回走”。
做河流保护也有些时日了,对当地的河流多多少少都有些了解,有的是从水利志、有的是从同事的工作日志、有的是自己去行走、有的就是家边上,唯独暗流河。
实际上我更愿意叫它“跳蹬河”。
了解南明河,就是家门口的那条河,从小它看着我长大,我看着它从臭气熏天到清澈见底;
了解清水江,因为那是爱人从小长大的地方,因为那是从小就写在我户口本上我23岁才知道在哪的地方;
了解小车河,是我用脚步丈量过的河流;
了解跳蹬河,却是从父辈们的回忆中。
1968年,祖父祖母支援三线建设,从辽宁来到贵州,工厂选址在清镇犁倭乡一个叫做养鹅寨的地方,位于跳蹬河边,那年父亲4岁。
1970年,在四川的外祖父外祖母为了解决两个人因工作原因两地分离的问题,选择调到贵州工作,来到了在清镇养鹅寨的清阳机械厂,那年母亲2岁。
1988年,在邻居的介绍下,住在同一栋楼2单元和3单元的父亲母亲结婚了。
1989年的最后几天,我来到了这个世上。
1991年的最后几天,我过生日的那一天,负责工厂后勤工作的外祖父从贵阳回来,带回来了一个生日蛋糕,这应该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吃生日蛋糕。
过完生日的第二天,我便和外祖父外祖母随先行人员离开了养鹅寨搬到工厂新址,贵阳小河。
……
以上的回忆,我都不记得,都是听别人说,我觉得我的记忆开始的时候应该是我们搬到贵阳后的一天,我蹲在一个没有井盖的下水井边,井很深,很深。
长大后,第一次回到养鹅寨时我已是一名高中生了。
回到那里,一切对我来说都是陌生,却又非常亲切,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深深的埋在我身体的最深处。那次来到河边,听父亲母亲讲了很多很多他们小时候在河边玩耍、学习游泳、摘野果子,河水是多么多么清澈,野果子是多么多么多,捕鱼抓虾……在那个没有互联网、没有电视、通讯基本靠吼的时代,这条河给了他们童年的记忆,给了他们充实的生活。
沿着河边小路行驶,来到一个乡上,匆匆拍了张照片,发到家里的群里,很快就有了回复,二姑夫说道,这个地方不管怎么变,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这是他下乡时待了五年的地方,从学校毕业就来到这,再从这去了部队当兵。
……
因河而生,顺河而居。河流与我们的关系,不仅仅是为我们提供了水源,更重要的河流也是很多重要东西的承载,比如记忆。从跳蹬河到南明河,从咿呀学语的小孩到为人父,这就是我现在的人生,太多的回忆因河而连。
顺着田间小路向下游行驶,一切的景色似乎非常熟悉,就像是融入到我的血液中,就像这河流,就是大地的血管,滋润着大地上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生命。
从来的路向回走,河流告诉了我心中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