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知这东西,真的能改变吗?有时候我觉得它就像一棵树,年轮一圈圈地长,枝干一寸寸地伸,等你某天蓦然回头,才发现它早已扎根深处,盘根错节,再难挪动分毫。你无法让一棵歪斜的树突然挺直,也无法让一棵矮小的树一夜之间参天。
就像那个冷酷的门槛:1米8以下不要,不接受例外,不谈破格。规则写在那儿,像铁铸的界碑,横在你面前。大多数人看到,会默默转身,心里清楚:够不着,就算了。可总有些人站在阳光里,轻飘飘地说:“你把能力亮出来啊,把优点展示出来,别人自然会看到,自然会要你。”话听着没错,甚至充满希望,可他们从不曾蹲下来,看看你脚下的泥泞。
没有背景,没人引路;没有资源,没人托举;没有金钱铺路,连敲门的资格都得靠自己撞破头。你拿什么去“破格”?破格从来不是给普通人的选项,它是特权者的余裕,是既得利益者偶尔的慈悲。普通人拼尽全力,不过是为了站在起跑线上,而人家早已跑完了半程。
这当然只是冰山一角。更深处的是:我们从小被教育“努力就有回报”,可长大后却发现,努力只是入场券,而入场的门,早就被各种隐形的尺寸量了一遍。身高、口音、籍贯、学历、家庭、谈吐……每一项都像一把尺子,不动声色地筛选着谁可以留下,谁必须离开。
于是我们开始怀疑,不是怀疑自己不够努力,而是怀疑这套“尺子”本身。它真的公平吗?它衡量的是能力,还是出身?它筛选的是人才,还是同类?
可怀疑归怀疑,生活还得继续。于是我们学会在规则里迂回,在缝隙中生长。哪怕不能破格,也要在限定的尺寸里,活得尽可能高一点、宽一点、深一点。也许我们无法改变那棵树的形态,但至少可以决定,它的根扎得多深,它的叶向哪边伸展,它的影子,能不能为后来的人遮一会儿太阳。
认知或许难改,但觉察本身就是改变的开始。当一个人开始看见那把尺子,开始质疑它的合理性,哪怕他依旧被拦在门外,他的心里,已经悄悄拆掉了一道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