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已经过半年味越来越浓,村里的妈妈团、锣鼓队分别开始热身了;县上的“村”晚也紧锣密鼓地进入到连排阶段;市、省电视台的春晚消息,不时在新闻中出现;央视开始在文艺频道剧透某某笑星、某某草根登台献艺……几十年了,春晚成了每年挥之不去必不可少的活动之一。偶尔想起,我曾有过一次两个人的“春晚”,它让小时候的我们也曾度过了一个欢乐的除夕!
21世纪70年代末,怀揣梦想的我们十五六岁,虽然没有经过专业老师辅导,但我的两个发小小平、武轩都学会了拉二胡,虽有“杀鸡”声出现,但都能完整拉成调了。特别是小平在他哥哥熏陶下,高音板胡和小提琴也能拉几曲。梦想话剧演员、歌唱演员的我,通过有线广播学会了几首歌曲。观看了解封后的大型舞蹈史诗电影《东方红》后,其中的朗诵词和带有各个时代特色的歌曲更让我醉心。记不得通过什么方式,手抄了一份《东方红》中的朗诵词,又在歌曲集和其他朋友处,寻找到了部分歌曲词谱。一段时间后,我能“朗诵”并唱几首歌曲。他也学会了拉几首歌和独奏几首曲牌……“在毛泽东时代,我们的祖国多么伟大,我们的人民多么幸福!可是,我们怎能忘记过去,忘记黑暗的旧中国……”在他独奏的《江河水中》中,我这正宗万普“朗诵”声,《打土豪》《松花江上》《赞歌》等歌曲不时从他家飘出。有一年,又到年尽月终的除夕了。在家里放完炮、吃完饺子我又来到小平家。在没有炉火、电灯的西房里,他说:除夕是今年的最后一个夜晚,咱俩好好热闹一下。我说:行!干脆咱把《东方红》从头到尾来一遍,怎么样?他说:好!便把高音板胡、二胡、小提琴拿了出来。点亮的煤油灯光线,在平时没什么感觉,这会要“表演”了就有些暗。他突发奇想,在煤油灯黄豆一样的灯火后放了一个照脸的圆镜子,使光线瞬间得到改善,表演也就正式开始了。他像电影上的乐队一样正襟危坐认真投入进行伴奏;我像穿着灰色中山装的主持人(那时叫报幕员),端端正正出场。充满激情的朗诵、歌唱,除夕夜晚在宁静的巷里上空飘荡。没有观众,没有音响,只有两颗充满激情和热血的心……那时候,人们不像现在炮放一晚不停,也不是一家人围在电视机前看正宗春晚,更不是拿着手机发红包、送祝福。傍晚接灶王爷时点上一挂百响鞭、放几个单响或双响炮,馄饨捏饭一吃,就开始静静地熬夜了,满村巷道像平常一样没有声音,家戏和热闹只等正月初五后或元宵节表演。我们的“春晚”虽然谈不上什么水平,更谈不上什么美的享受。但对我俩来说,算是又过了一个美好夜晚。一两个钟头唱、拉不停,完了又唱《老房东查铺》《我爱这蓝色的海洋》《红星照我去战斗》等几首歌曲,才意犹未尽地结束了。
不知不觉21世纪已到20年代,我们这一代也从青葱岁月理想丰满的少年进入到含饴弄孙退休养老的年龄。又到一年除夕夜,那时的俩人“春晚”已深深留在脑海,留在记忆的深处,留在遥远的梦中……
( 郭澄)
156986995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