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至极

第一幕

地点:出租屋

时间:晚饭时间

人物:爸爸,妈妈

背景:昏黄的灯光悬在低矮的屋顶,不足四十五平米的房间堆满了杂物,一张床,一张桌子外加两把椅子已经占据了房间的大半。桌子上一边放着两盘昨晚剩下的菜,一盘白菜,一盘咸菜另一边则是瓶瓶罐罐的药。张妈一边吃着馒头一边和瘫痪了十多年的躺在床上的张叔聊着。

张妈:最近菜价又贵了,一天一个价,就这白菜都要七毛钱一斤了,日子真没法过了。

张叔:嗯嗯嗯额嗯额(瘫痪在床无法说话只能嗯啊)

张妈:你嗯个屁啊,说着把药瓶子扔到张叔身上。我知道你是让我多给小港点生活费,放心吧,咱两就是不吃饿死也不会委屈儿子的。

张妈:哎,今天扫街的时候,你猜我看到什么

张叔:嗯啊啊

张妈:我看到老李家小明那孩子和几个人混在一起勾肩搭背抽烟呢!那几个一看也不是好孩子,这要让老李知道了得该多寒心!苦哈哈一辈子,好不容易老来得子,就养了这么个败家子。不过话说回来,还好咱家小港听话又争气,我这辈子啊,指望你是指望不上了,就盼着以后享儿子的福喽!

张叔:憨憨的笑了


第二幕

地点:马路

时间:白天

人物:张妈,王大姐

太阳在头顶明晃晃的照着,张妈正在拿着扫帚扫马路,王大姐凑了过来。

王大姐:这都说三伏太阳猫狗躲,是人都钻清凉窝,你看看这大热天的还有谁像咱们在卖命,我看你脸色不大好,要不歇歇吧

张妈:是啊,这天这么热,咱们赶紧扫吧,我没事,就是最近老是头晕眼花,扫完我还要回去伺候老张吃药,一会小港也该放学了

王大姐:你给你儿子小港卖命,你儿子又孝顺学习又好,听说这次又考了全校第一,你的日子有盼头,这太阳也晒不了你几年了,等小港毕业了你就跟着享福吧!

张妈:是啊,只要小港以后有出息,我再累都值得


第三幕

地点:工厂

时间:晚上

人物:老板,张妈

张妈看到墙上的招工广告,去工地搬砖,于是就去工地兼职。

老板:这是你今晚搬砖的钱,拿去吧(几十块钱)

张妈:谢谢老板啊,以后再有活还找我啊

老板:好好,快回去吧(望着张妈远去的背影叹气)


第四幕

地点:出租屋

时间:晚饭时间

人物:张妈,张叔,小港,孙老师

孙老师:喂,是张港妈妈吗

张妈:是啊,你是?

孙老师:我是张港的班主任孙老师,关于张港有些问题想和你反应一下

张妈:啊?怎么了,小港在学校怎么了

孙老师:张港最近状态不太好,上课经常走神,好像有什么心事,学习成绩也有所下滑,你们做家长的应该多关心关心孩子。

张妈:好的孙老师,我会多留心的

张妈坐在桌子前,桌上有两个馒头一盘咸菜,张妈正在数钱,电话铃响起。


张妈:我搬砖的事你可别和小港说啊,不然孩子该心疼我不让我去了

张叔:嗯啊啊

张妈:你说说你,要不是二十年前你出事把家里拖垮,咱家也不至于成现在这样,我也不用过的这么辛苦,我这最近老是头晕,连医院都不敢去

张叔:去(艰难的说)

张妈:去医院不要花钱啊,你又不能挣钱还要花钱(镜头转向床头的药瓶)我得替小港省着

正说着小港背着书包回来了(垂头丧气)

小港:妈,我回来了,望了一眼床上的爸爸,没有说话

张妈:小港回来了,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啊,急忙站起来擦擦手接过小港手里的书包。

小港:嗯,身体不舒服,就先回来了

张妈:怎么了?身体怎么不舒服,是不是发烧了(摸摸头)走妈带你到医院

小港:不用了

张妈:没吃饭呢吧,妈现在给你做,你先回屋休息(转身去做饭)

小港:今天有个人去学校找我了

张妈:谁啊,谁去学校找你了

小港:是一个老人,说是我的爷爷,他说你认识他

小港:怎么不说话了(看向张妈,又看向张叔)

张妈:他和你说什么了(紧张的)

小港:他说了二十年前的一个案件(看向张叔)

小港:二十年前,有对小夫妻在路边摆摊,被一个城管把摊子砸了,其中一个城管把锅掀了,一锅热油泼到女人身上,女人疼的满地打滚,她丈夫一看拿起刀砍在了那个城管的腿上。最后,那个男的被判死刑,女的也在一个月后全身溃烂死在了医院。

张妈:小港

小港:那对夫妻还有一个两岁的儿子,被砍断腿城管的老婆一直没能怀上孩子,就收养了这个两岁的孩子,把他的名字从亮亮改成了小港。(走向张叔,掀开了他的被子,露出了腿上的伤疤)

张妈: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啊小港(慌乱)

小港:别叫我小港!是你,是你们害死了我父母啊,原来你们所做的一切,对我的好,都是在赎罪,这些年你们每每望着我的脸,不会想到被你们害死的我的爸妈吗?!你们难道不会愧疚自责夜不能寐吗?!

张叔:躺在床上流着泪,用手捶着床

张妈:当年的事是我们做得不对,可是这些年我们是把你当亲儿子一样啊,我们是真心待你好啊,我们也在尽力弥补当年的过错,小港

小港:你们杀害了我的父母,然后把我养大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吗?!你们想的可真好,我告诉你们,你们的罪孽一辈子都洗刷不了!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喊你们一声父母,我要你们用一生来偿还这个债!(夺门而出)

张妈:拉着小港被一把推开,抱着张叔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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