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一天一天临近,每个人都洋溢着笑脸,渴望新的一年有更好的生活,而陈泽的家仍是被阴霾笼罩。
要过年了,催债的人更是逼得紧了也想拿钱好好过年,这意味着被逼债的就过不好年了。但没想到一逼,就是绝路……
大年夜,吃过年夜饭,我准备到陈泽家拜个年,顺便给他个红包,扫扫晦气。他家的年夜饭很简单,两盘水饺,一条鱼,一盘年糕,还有一瓶饮料,就是全部了。想来陈妈因为催债的事也实在没心思置办年夜饭了,还有就是可能家里的钱实在是捉襟见肘了。也许前几个月陈泽还在想着橱窗里的鞋买哪双颜色好,今年的新款PSP游戏机买哪个版本好,或许是去年跟我提到的寒假去哪里旅游的安排云云……如今看来真像是一场梦。
每当人们遇见不好的事情时,都会安慰自己:“不可能有比这更糟糕的了。”然而有时候正是造化弄人。
大年初二,一个令人咋舌的消息传开了,这日凌晨,陈泽的父亲跳楼了,从他门家那幢楼顶的阳台上。现场我是没有去看的,一是受不了一个所认识的人,可以说是相熟的人就这么离开这个世界,二是害怕看到陈泽,害怕看到他崩溃的样子。这么多事,任谁都是承受不来的。
正月初八,等陈爸下葬了,去参加他的葬礼,再看到陈泽恍若隔世。
“我恨他,死了就算了,还留给我们一屁股债。”陈泽面无表情的说。
“都过去了,以后的路还长,生活还是要继续。”我说的废话,不痛不痒,毫无用处。
“过不去的,我的生活已经被毁了!他为什么要这样……一家人只要还都在一起……只要都在一起……”哽咽,眼泪以及这个年龄不该承受的痛苦。
“…………”
所有的事情告一段落,陈泽说:“我决定去读职高了,早点赚钱,他欠的钱还是得我来还。这两年他让我们过了两年好日子,没想到要我们一辈子来还,呵,我宁可不要。”
“不管怎么样,我都支持你。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朋友。”
“行。”
那天,我去车站送他。感觉他长高了许多,虽然依旧清瘦,但已不似以往少年的羸弱,面孔依旧青涩,但神情坚毅,显然已是半个大人模样。离去的背影挺拔、倔强。
思绪飘回现实,记忆中的影像重叠,我想我看见了一个少年突然间的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