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贝天夏
小梅再次结婚的事传的沸沸扬扬。
坐在村头唾沫横飞的李家妯娌说啧啧啧不得了,小梅都离了两次婚居然还能嫁出去,男方保不齐有什么病,要不然怎么会娶这样一个扫把星女人。
王大妈点头附和可不是这个理儿,听说她是嫌先头那个男人穷才跟了后来那个,结果被人家打的不成样离的婚。
柳树底下一直纳鞋底默不出声的张大娘说,作孽啊,真是作孽,现在这女娃娃真是比不上咱们那个时候了。穷点怕啥,女人啊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挨男人打又咋啦,谁家过日子不是磕磕碰碰,俺当初怀着老二有一回啊犯懒忘了烧饭,俺男人打的俺啊漫山遍野的跑,这往后啊俺就再也不敢忘了烧饭。小梅肯定是不乖,俺孙子说这囡囡上学时就耍朋友咧....
众人是啊从小就不是个正经女人,谁娶了她谁触霉头。
小梅没有理会周围人的闲言碎语。
出嫁那天,公路上一字排开的宝马来接新娘,这阵仗在十里八村算是头一遭。新郎下了车,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模样,手捧着99朵红玫瑰走向小梅单膝下跪....
呼呼,有不少年轻女孩发出羡慕的声音。
这三婚比别人家头婚都隆重,人群中有人偷俞道。
再次见到小梅是在两年后的一个夏天,在香格里拉。
小梅说第一次是初恋,年轻时爱的你侬我侬,不到法定年龄就嫁给了他,婚后才发现过日子原来这么繁琐,每日的柴米油盐。但丈夫上班却三天打鱼两天撒网,赚一个月就窝出租屋里打游戏,等连买米买油的钱都没了再出去找个活儿干,然后再窝,反复循环。到了大雪的冬天纷飞干脆不出门做工,每天就靠着小梅在超市做收银员微薄的工资度日,甚至还拿着明天的菜钱买游戏装备。小梅的手生了冻疮建议安个空调,丈夫不满的回装那玩意儿干啥,忍忍就过去了。想着当初信誓旦旦让自己过好日子如今坐在电脑屏幕骂爹骂娘的男人,再看着和外面一样的冷的出租屋,想到以后无数个日子就要这么继续无休止毫无希望的过,终于死了心。
后来亲戚给小梅介绍了一个对象,工作倒挺上进,开始一切都还好,没想到后来一喝酒就打她。她以为只是耍耍酒疯就过去了,直到最后一次把她打到脑门出血。才知道这男人精神有问题。
现在的老公对她很好,是小梅在工作中认识的。全家住在温馨的三居室里,一年四季都温暖如春,冬天再也不会长冻疮,再也不用踩着雨水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等待姗姗来迟的公交车,因为老公舍不得。
原来她的命运并不凄惨,老天只是把对她对好的留到了最后。
从阴天走到艳阳, 路过泥泞,穿过风雨, 一路走来,有人都懂你,真好。
是啊,一辈子那么长,为什么要将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