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老哥第一年大学寒假回来,亲自下厨为全家煮饭,老爸露出喜悦、满足的笑容。我逗他老人家说,老哥这几个月的变化好大,开始懂得了父母家人的不容易,也愿意照顾家人了!老爸心满意足、略带骄傲地说,‘“这就是为什么把你们送出去读书的缘由!”
每年我大学寒暑假回来,只有回家头几天的时候会主动、积极地做家务,但是过后的那几天就回归到只看书、学习的闺女生活。每天洗碗也要和兄弟姐妹轮流分担的状态(实际上做得最多的还是老母亲),但老母亲都十分的心满意足,因为无论她的孩子做多或少,她都容易感到幸福,孩子洗一顿饭的碗,她都能开心很久。
后来工作后,每年回家的次数也就剩下那么屈指可数的三五次。每次回家,老母亲都舍不得让孩子们做家务,每次都盼着孩子们回来,提前晒好被子、洗好床单、铺好床,等着孩子们回来住那么三五天。每次回来前,老两口都过着有盼头的日子---还有几天,孩子就要回来了!这几天对他们来说都是非常非常的漫长。而孩子回来的那几天,老两口安耐不住的喜悦,无奈时光过得太快,一眨眼就过去了。当孩子背着行囊再洗出发时,老两口说不出的失落与不舍。原来,我们也过上了分离、聚散的生活。每次回来,父母的额头上总会爬多几条皱纹,原本乌黑靓丽的头发也逐渐被白发占据。
是的,老人家的身子没有以前那么健朗了,行动也没有几年前那么迅速了,脾气也没有年轻力胜时那么大了,现在多的是唠叨,是牵挂,是给不完的爱。
今年疫情,难得在家里呆足一个月,享受着聚少离多的团圆日子,但在离开的时候,仍旧觉得这一个月太短了。今年暑假回来短短的5天,内心却多了更多的无言感伤。
整整5天在医院里陪着老父亲,及时倒水备粥,生怕他有些许的闪失。看着护士给他扎吊针,扎完左手扎右手,每天还有定时定点扎手指头检测血糖。脑海里不经意地回放出,小时候强健的父亲带我去看病,医生给我打针的时候,我害怕地抓住老爸的手放在我的双眼上,父亲笑着说,胆子这么小啊!而转眼间,20年弹指即过,现在是年轻力胜的我,守护在瘦弱的父亲身旁,为他换水喂饭。内心是何等的滋味!真心不好受,毕竟在我的内心里,父亲永远是那位强健、智慧的形象。岁月不饶人,无论有多少人爱你,无论有多少人关心你,总会经历生老病死的阶段。
陪父亲出院的今天,我在家里享用母亲熟悉的厨艺,发现老妈煮饭的分量有些多,只有5人(实际胃口只有2.5个人),但老妈还是习惯性地煮了6个人的份,分量停留在一家六口的饭量巅峰期---那时我们兄弟姐妹4人的正是青春发育期,爸妈也都健康,家里每个人的胃口都非常好,经常出现煮的饭刚刚够吃,或者是不够吃,需要吃点心的情况。
我不由得多嘴说了老母亲几句,因为总觉得食物来之不易---大地孕育了数月、农民耕耘了数月、老母亲也烹饪了一个多小时,实在是得好好地珍惜每一份食物,但是太多、大家又吃不完,实在是有些浪费,所以多口说了几句让老妈以后都控制煮饭的量。却没有考虑到,我很久没有回家,老妈怕我在外面吃得不够好,担心儿女在外吃得不营养,忍不住做多了菜,煮多了饭,原本一片用心良苦的爱没有被看见,反倒是被女儿泼冷水,老母亲的心一下子就跌到深深的黑海里,一片冰凉。
这个晚饭,大家都吃得不愉快,久别重逢的喜悦被生活的琐碎冲走。父母有父母的难过,儿女有儿女的忧虑。如果时间可以被爱感化,那么是否可以回到儿女还年少,父母还健朗的团聚时光?这是多么美好的想法!
生活是实实在在的修行,没有时光倒流通道,只有实实在在的当下。活在每一个当下,珍惜好眼前人---福在惜福,缘在惜缘。尽自己的能力,做好每一件事,珍惜每一刻活着的光阴,做到问心无愧也知足了。
生活,少一点遗憾,多一份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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