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稳,马上我就要开始加速了。”贾铭把我从遐思拉回现实。
在遐思中遨游了一分多钟,思维都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现实中飞到了哪儿呢?刚刚飞到七水名都外城的边界。
这七水名都的外城并未修建那种围城一圈的城墙。但是每隔一段距离,就矗立着一个高大的堡垒。许多堡垒都是作为守卫城市的军事设施,还有些是兼了城门的作用。
根据百科上的图鉴,我判断出我们的前方是一个纯军事堡垒。堡垒的天台上,架着八台弩车,一架火炮。天台上还站着一男一女,弯弓搭箭对准我们。那女的我认识,是昨天上午在校场上表演百米强弓远射的女子,敦风。
“这也是在威胁我们?”
“我觉得并不需要威胁两次。管他呢,你就当他们又给咱行注目礼了。”
但是——我清楚地看到,那个女子的手松开了——是的,她把箭射了出来。当我听到箭矢嗖然破空的声音时,那支箭已经飞出了两百多米,距我们的直线距离也只剩四百米左右了。我估测这箭离弦的时秒速在两百米靠上。我根据我们和箭矢的飞行轨迹估测,如果贾铭没反应过来及时减速或加速,他一定会被射中的。
“中了。”贾铭有些兴奋。
“真是好箭法。”我也称赞道。
被射中的不是贾铭,而是敦风射出的箭矢——它是被那名男子射出的箭矢击中的。速度什么的就不必提了,能后发先至射中前者,那箭的秒速少说也有六百米往上。令我惊叹的是那支箭的准度——它精确的击中了一个正在做高速抛物线运动的点——前一只箭的矢头——如果这是两条抛物线轨迹的相交,那也罢了,那说明每一个神箭手都是抛物线的Master——但是男子射出的后一只箭是完全是以直线轨迹飞行的!
并不是因为箭速太快以至于重力对轨迹的影响不明显——以我的视力,专注时足以看清箭矢在飞行过程中的细微抖动。事实是,那支箭就是飞了一条直线,把另一只箭的轨迹打偏后又笔直飞行了近百米才转为近似抛物线运动。
“我感知到了,他的箭飞过我们身边时我感知到了。那箭上附有真气,而且那真气还在很有规律的振动,就像是有人操控一般。他是怎么做到的?”
贾铭则好像不关心这种细节问题,他没有回答我,而是突然朝着下面大喊:“告诉仁拓,老夫今晚会去找他的!”
这句话喊完,我们已经彻底飞出了七水名都的边界。
“老师,你今晚还要回去吗?”
“哈哈,为师骗他呢,你也信。”
我不信,我不信的是你这句话,但我不说——因为你不想说。
“不过,仁拓派的这两个人的箭术都挺高超啊——尤其是那个男的,简直神乎其技,我说的不止是箭术。”他又把话题扯到刚刚的箭上,“那姑娘算是一般的神箭手,她手上的合金弓我还没见过,估计是帝国的最新科技。用真气强化肉体,数倍力量之下拉开特制的合金弓,射出那样快的箭并不稀奇。她的特点在于准,异乎寻常的准——要知道,向空中斜射一个秒速一百的物体是多么的不容易。”
“而那个男子……”即使是用意念在讲话,他仍然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说:“只能用恐怖二字形容。首先,那只箭的速度就让我大开眼界——箭矢要达到这样的速度,臂力已经不再是关键,关键如何使弓弦积蓄如此之大的弹力势能。他那张弓的结构没有特殊之处,就算有我看漏的地方,但弓毕竟是弓,做不成弩机。我猜,重点在弓弦上——那弦应该不只是韧性大,而且应该和那箭一样具备亲和真气的特性,能够被真气暂时改变物理性质而不是被破坏。至于你刚刚所说的真气的振动,我想应该确实是他本人在操控。要知道,真气或法力这种东西并不是纯能量的存在,其性质更接近于实体物质。为师这双翅膀就是操控离体法力形成和维持的。我万万没有想到,他竟能在那么远的地方操控离体的真气——单论这种能力和技巧,为师已经被他甩了十八条街,每道街都有长安街那么长。这种人,即使是在修炼者中,也是万中无一的天才。唉,中央平原还真是藏龙卧虎之地,不可小觑啊!”
“但我觉得,真打起架来,你能打他十个。”
“近身肉搏,一百个也不在话下!”
“你是在踩着我给你的梯子吹牛吗?”
“抓紧我的肩膀,我让你看看我到底有没有吹牛。” 此时,已经飞离七水名都两千米了。
我索性俯下身子,用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同时双腿夹紧他的腰。
“加速度,一米每秒每秒!”他双臂向前,把这句话喊出声。
永别了,闻文静。
永别了,肃水。
……
未曾谋面的黄金钟,我向你的声音告别。
还有那草木砖瓦、鸟石河花,我也统统向你们告别。
不会有一丝留恋,因为不需要怀念。
分开的是未来,留下的是过去。
永在我心中,活泼的静静姑娘和亲爱的静姐姐。
永在我心中,坏脾气的盲人姑娘和奇女子肃水小姐。
永在我心中,忘情水和鸡肉、bread & milk、还有……
……
每一分,每一秒。
记忆永在,体验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