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妈，我知道了，我今天就回M市……”

         “蔡局长，你今天怎么变的这么啰嗦，嗯嗯，好的……”

          “挂了啊，我收拾一下就出发。”

          天还蒙蒙亮，实在没有办法的夏琳带着张生偷偷来到海边，早上五点，蔡局长的电话就匆忙打来，催她回M市。

           “蔡女士这么忙还能有空来催我回家，也真是难得……喂，张生，你加把劲好不好，白上了那么多年警校了。一根绳子也割不断……起开，我来！”夏琳像一个老太婆一样，不断的念叨。

           倒不是张生割不断绳子，从警这么多年，偷船这件事让他实在有点接受不了，若不是夏琳在一旁念叨着，这辈子他都不可能做这种鸡鸣狗盗的事，看着夏琳熟练的手法，他不禁怀疑，这几年她在局里都做了什么。

         “快上来！被船主发现就糟了！” 夏琳在船上催促张生，张生叹了一口气，怕是就算活着回来，赔钱也要把自己赔干了……

         “你说说你，一个大男人连驾船都不会，丢不丢张叔叔的脸！还什么警界的精英，你说你用几只烧鹅换的这个名号？” 开车技术一团糟的夏琳驾船还是比较有天赋的，之前总是被张生朝笑，现在终于有机会博回一局“咋的？说你两句就不高兴了？喂？喂？”

         “怎么了？”张生突然回神，四周烟雾弥漫，如果能活着回去……如果……一向镇定的张生也开始慌了，变得有点心神不定，他匆忙看一眼指南针，掩饰自己的情绪。

          时间将近正午，可是本该散去的雾一点也没有减弱的趋势，两人拿出准备好的干粮，坐在甲板上，四周除了发动机的轰鸣声，寂静无比。突然，夏琳耳边又传来了在圣坛上听到的歌声。

         这次歌声仿佛就在夏琳的耳边，闭上眼睛，夏琳仿佛置身于一个秀气的园林之中，园主从围墙之外引入一条溪流，围绕着假山横穿整个花园，假山一侧的柳树下是一个别致的小亭子，提名“山方青苑”。假山下一抹白色的身影靠在身着青衣的男子怀里，长长的衣摆飘落水间，随水而动……少女轻声吟唱：

         “春娘笑，落花心间跳，凤钗粉黛不若心尖儿宝，但求海神，化作相思鱼，水里尽逍遥……”

         “小夏子？你在唱什么？”  张生咽下口里的干粮，认识20年来，从来没听过这假小子唱这么柔情的歌，还挺好听。“这是你们这里的民谣么？”

          回过神来的夏琳感觉眼角一湿，她用手蹭了蹭眼角，她为什么会流泪？自从小时张生现学现卖教她防身术以后，就只有她欺负别人的分。“我一五音不全，你又不是不知道，唱国歌我都跑调，你忘了高中歌唱比赛，连你都能参加，就我在后台打杂的事了么？”

        “就是那个春娘笑，落花……学不出来，我比你也好不到哪去，这是不是你们这里的民谣啊。”张生憋着嗓子想学，可是也学不像，每次同事聚餐后，他和夏琳都是轮流装醉，另一个舍我其谁的送“站不稳”的酒鬼回家。

         夏琳心里一惊！这不是白衣少女唱的么？张生怎么知道？我又为什么会看到那一幕？难道刚刚我真的唱了？夏琳试着哼唱那首不知名的小调……

         “对！就是这个！我就说是你唱的吧，不然鬼唱的啊。”张生说着，又咬了一口干粮。

         还未唱完，忽然雾变得更浓了，大海变得躁动起来，船不断的左右摇摆，夏琳扶着护栏走到了船舵，可是无论她怎么调整，船头都摇晃着朝着一个方向行驶，“张生！快看指南针！我们现在朝着哪个方向！”

          张生趴在甲板上艰难的前进，终于捡起了卡在木板里的指南针。看来肖局说的没错，看来他们已经来到了禁岛的领域了，他们在直线驶向禁岛！

        “张生！抓紧！”从张生的表情，夏琳明白了，他们已经离禁岛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