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奶奶的院子里有个手压井,水井口下面有个巨大的水缸,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把水缸里的水压满,大人们总有要忙的正事,这种简单的小事就会安排给小孩子。
井把对于孩子还是有点高度,虽然够得到,但想用双臂压下去很难,这就要靠压井的孩子自己琢磨了,开始的时候我会伸直手臂钩住把手,再用力拉住向下深蹲,反复这样,累的头晕眼花,一不小心还会碰到下巴,疼的龇牙咧嘴。后来动作越来越娴熟了,我会试着变出点花样来。井的旁边是东屋的墙,墙边有一圈晒台,我把脚蹬到晒台上顺势身体前倾趴到井把上,用身体的力量把它压下来,一缸水接满,大汗淋漓,甚是痛快。若干年后,去外地求学,室友总是惊讶于一个瘦弱的女孩子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臂力,现在想来,缘由也许在这里。
渐渐长大后,压井对我来说越来越轻松,但压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再后来,奶奶家的院子里装上了自来水,不再花力气打水吃,每每经过安放水井的空地,心里不免有些许失落,水井不见了踪影,那么甘甜的井水,也一直没有再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