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2-02

[你的孩子不是你的私人物品,孩子也不是图画册,不能光涂上自己喜欢的颜色]

我是林茉莉,今年刚考上高中。今天是我离开这个世界的第三天。

妈妈来到我的学校,找我的同学。

“你觉得害死茉莉的会是谁,我今天去她学校收拾东西,全部都是小说。”

“茉莉怎么会这样跳下去了?”

“她这么聪明,以后有大好的前程。”

——

我曾经问闺蜜,“我们人为什么要读书?”。

她说不知道。

“我以为只要我认真念书,我就可以得到我想要的。”

“你想要什么啊?我觉得你什么都有啊,作文考最高分”

“那又怎么样?”

妈妈说,“数学比较重要吧”

——

听说会自杀的人,都是在脑子里面想过很多很多次,就是最后一次,一个念头突然转不过去。

——

“我说茉莉真可怜!你有看过她的作品吗?你有看过她写的小说吗?你知道她拥有什么样的才华吗?”

“高中生不应该好好念书吗?”

“高中生就不能有自己喜欢的东西吗?”

——

有的时候觉得自己写的超好的

“茉莉什么都不懂”

过几天看又觉得好糟

“她又没有来问我,结果变成这样子”

反正我就是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

“其实我有个朋友研发了一个机器,可以帮我读取茉莉的记忆,我想了解茉莉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

我一直有一个幻想,有一天,当我考砸了,回家被妈妈打,她掀开衣服看到我手腕上这些伤痕,她可能会吓一跳,可能会很难过,可能会跟我道歉说,茉莉对不起对不起。

但是我会把这些写进我的故事里,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可是每次写这些都时候都会好痛苦,好像把自己的伤口扒开一样。

——

“我希望你至少可以懂得尊重别人。尊重你过世的女儿。”

“我没有伤害任何人,我就想知道我女儿自杀的原因。”

“站着茉莉的角度,你在她心中是什么样子。”

——

小时候,我在玩一个存钱的小玩具。

妈妈问我,长大以后想当什么?

我说,收银员。

妈妈很失望,说我怎么那么没有出息。“要当会计师,懂吗?”

幼儿园家长会,“其实生小孩就是投资一样,如果小孩书读的好才是我们父母投资成功。”

“没有没有,我没有花什么特别的方法,就是好好用心,然后花一点时间而已。”

那天母亲节,我学了手工做了一束花送给妈妈。“你做的些什么啊?”

“要不是我这样盯你以为呢可以考第一名啊?你啊你不要太得意,小心下次就掉下去了。”

“失误粗心都不是借口,我只要求你一件事就是顾好你的成绩。”

“你这些计程车费都是我省吃俭用的啊,好好念书。不然就是不孝啊。”

“你居然在看其他书!”

“没有,我们没有人逼她的”

“不要当收银员,那个没出息。”

“茉莉说毕业后想去美国念博士。”

“你去读中文系的话你爸妈的脸就被你丢光了。”

“你不要以为你不写就不会揍你。”

“好意思哭,不要哭了。”

“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如果我没有生你的话我现在早就是教授了。”

“你对得起我们吗?”

……

——

读取的记忆刺激着神经,妈妈急忙摘掉机器。失措得喘不过气。

妈妈的朋友问谁是凶手时,她看着自己的双手,慢慢向里合拢,当掌心相触的那一刻,好似绝望般觉悟,“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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