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喜马拉雅听广播,有一篇文章是“一个人也要好好吃饭”。文章中的老婆婆说,“姑娘啊,吃饭呀,是最重要的啦,一个人呐,也要好好吃饭呀”!早已百毒不侵的我差点落下泪来。
我不是一个吃货,对食物没有严格的要求,最近才知道吃小火锅的时候我一直把冬瓜当萝卜了。我没有特别喜欢吃的东西,也不会为了吃上心仪的饭菜横穿城市。但是我爱吃饭,爱看碗盘中升腾起来的热气。一日三餐,不能敷衍。
木心在《少年朝食》中写道:“紫檀圆桌四碟端陈/姑苏酱鸭/平湖糟蛋/撕蒸笋/豆干末子拌马兰头/莹白的暖暖香粳米粥”。我早上一般匆忙,也没有几碟小菜,但我喝粥。有时候会加两个包子,一个豆腐一个酸菜,有时候是一个掉渣饼,也有的时候只喝粥。粥的种类繁多,我都爱,香甜软糯,温柔又踏实。没有粥入口哪怕把肚皮撑破,就不算是吃饭。对我来说,粥是早餐的主食,没有主食的早餐是对吃饭的不尊重。记得以前我很爱去一家店吃早餐,他家的招牌是千里香馄饨,我却爱上了那里莹白软糯的粥,盛在粗瓷碗里美丽无比。一勺白糖放进去,顿时清香四溢,再要一笼蒸饺,小小的像鱼一样。我一边吃一边看着老板娘飞快地包馄饨,看着老板如何从热气腾腾的摞得老高的蒸笼底层抽出一屉包子或蒸饺,看着他家小女儿在桌凳间乱窜。简陋窄小的店里裹藏了我一天中最安闲的时光。
中午我也是步履匆匆,为的是能早些坐下安安稳稳地吃顿饭。不管是旧爱牛杂面,还是新欢莲夹细面,或者是打包的盒饭,以及不放辣椒的麻辣烫。每当碗筷摆好,我都会洗好手,喝一小口白开水,然后就开动筷子,安心享用。这样的饭食普通平常,但当我坐下来面对着它的时候,却是无比的踏实与满足,满心都是欢喜。
有一段时间,我一度很迷恋粉浆面条,每天晚上都会去吃。我本来不太爱吃酸,但是粉浆面条里的酸却让我难以拒绝。老板把堆有腌制的韭花和花生碎的粗瓷小碗端过来,它不知道,我的目光从它离开案台就已经迎接了。后来我不大去了,但晚饭依然。挑几样小菜,一点点凉拌的金针菇,一点香菇菜心,一点撒了芝麻的豆角,一点蒜薹炒肉。菜色很多,一不小心就贪吃了。一个小小的馒头,一碗紫菜蛋花汤。这些吃完我都会暗暗许下宏愿,明天去减肥!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把吃饭这件事看得如此郑重,好像是一天中三次不可或缺的仪式。如果我不能好好吃饭,那我一定会很烦躁;如果有人不好好吃饭,那我一定会替他难过。“舂谷持作饭,采葵持作羹”,浮世的流离悲凉也需要温热的羹汤相伴。节日里总是不知道该如何问候要好的朋友,犹豫良久终于叮嘱一句“好好吃饭”。好好吃饭,不管是疲惫孤独还是风尘满面,总还有一件事温婉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