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盛夏时节中再平常不过的一天,照样闷热,照样无所事事。但,转念中一想,高考,我的高考,已经结束一月还有余了。过去的这一个月里,习惯用勺子吃饭的我已经改了回来,我的手已经习惯于拿筷子而不是拿笔了,过去的这一个月里,我从未写过一个字。手里拿的这支中性笔,很普通,但高三的一年,它是我的伙伴。
正如古人结绳记事一般,记下生命里那些不同的东西,那些或喜或悲的故事,那段高三的日子。也许我应该早点写这些文字,但有些事,站远了看,反而看的更清楚,更深刻。
高三的日子,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每个人都像路旁的行道树,即使身上有灰尘,但内里还是绿的。开始想念二中,想念校园里的一草一木,想念那些人,老师、同学,甚至包括秃头的李校长,头发花白未老先衰的刘和国,甚至包括“大肠杆菌”(原谅我忘记了他叫什么)……想念操场上的那个秋千,那个一坐上去就吱呀作响的秋千,有时大家恶作剧,用力一推,秋千上的人便高高飞起来,几乎要触到头上的法桐和那些穿过树叶流泻的阳光。想念那里的每一个白天和夜晚。高三的这一年里,我习惯了仰望天空和席地而坐。每一个夜晚的七点二十,总会一个人出去,路上只有几个人,好安静,望望漆黑的天幕和或寥落或繁多的星,看看那些大树,它们是那样的高,在风中轻轻摇晃,但又在风止后重归平静,心里会安静很多。
也想念那些忙碌的时刻。每天清晨,匆匆起床,抹把脸,扫卫生,就再匆匆的去教室,其实很近,但多半要跑。呼哧呼哧到班里,座位上,高高的书把每个人的脸遮的严严实实。多少次困得直拿头磕桌面,和同桌有多少次互掐手背,掐的印痕三天都下不去;多少次为数学筋疲力竭,多少次为成绩黯然神伤,又多少次重新开始,给自己信心。高三末,经常和小杨坐在实验楼的台阶上,在几株法桐下,周围人来人往中,齐齐的坐着,托着腮,唱着歌,说心事,两个孩子的欢乐,纯粹透明。
高考三天,天气异常闷热,温度高达37度,我竟没有像以前无数次想象的那样紧张。坐在我们学校高三教学楼四楼某个教室的某个靠窗的位置,平视着那些曾经仰视的树木,读题,答题,看表,听信号,摁手印,接受监考老师一场三次查信息。高考,三天,就这么过去了,平淡,不兴奋,如在做梦。数学题依旧不会做,题型生疏,费尽心思也没能与这个题套好近乎,它依旧不理我(*^__^*) ,却一反常态,一点也不着急,我不觉得这是颓废或者麻木,也许是自己前所未有的状态——平静。而这,是一年时间调整得来的一种心境。高考,我经历了,但它的长度不是三天,而是高三的365天,每一个日夜。握住那缕绚烂的阳光,孩子一样的眼睛去打量这个世界,世界里的花开了,洁白,微小,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