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快要过年了,即使日夜都沉迷在这座歌词中所说的阴雨小城的热闹或冷清中,甚少念想起那个承载童年哭笑的地方,但春运的车票一出,必然是熬到午夜抢一张回去的车票。
算起来,只在16岁前,我是完全属于家乡,那个丘陵地带的小村庄,若不是邻镇是一位已故伟人的故乡,可能如今连一个十八线城市都算不上。作为家乡普遍存在的留守儿童中的普通一个,我并未觉得自己的童年有多么凄苦或者不幸福。反而,那是我至今总是怀念的日子,每每与人讲起,都是滔滔不绝,仿佛我的童年时代才是最有趣且独一无二的!
爷爷,古板,严格,做过近30年的村干部;奶奶,慈祥,善良,几乎承包了所有中华民族妇女的优良传统美德。到从小爷爷不准我们与院子里的其它孩子嬉戏打闹,要出去跟小伙伴玩都要趁他不在家溜出去。尤其是周末,只允许我们在家做作业看电视,有时电视遥控板还被他藏起来。或许是得益于他的独裁,小时候成绩总是很好。
小时候,喜欢看古装电视剧,还总是怀着一个世外桃源的梦,总觉得世界上存在一个等自己发现的神秘地方。唯一满足于自己此种臆想的便是村口大河下面的小峡谷,由于地势危险,路途不平且多坑洞,有的地方甚至只能容下童年自己的半个脚掌,脚下是布满乱石的大水坑,家长多是不允许我们在下去玩耍的。可是谁能拦得住小孩子的好奇心呢?只要有一线能溜去玩儿的机会,那是绝对不会放过的。有一年的雨季,头一天晚上下了特别大的雨,家门口的池塘都快关不住里面的蓄水了,峡谷上面的大河也涨了大水,河水漫过桥洞掉下来,落在峡谷下面的小溪里。院子里有年轻人说昨夜的雨水把河里好多鱼冲到峡谷里去啦,吃过早饭他就要下去捡鱼啦!当时的我那里经得住这般诱惑,跟家里人嚷嚷着有大人一块,要下去峡谷里玩儿。看在有大人照看的份儿上,爷爷奶奶勉强算是答应了。一个大人带着一帮虾兵蟹将去“淘黄金”了。但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被水冲晕的鱼蟹,倒是昨夜的雨让原本险峻的路变得更危险。许多如房间一般大小的石头都被雨水冲刷得离原位一两公分,能清晰得看到新鲜的泥土印。再往下走是一个凹进山壁的洞穴,不知从何而起的传说,洞穴里有好多人的尸体,有些夭折的小孩也被仍进去。本就胆小的我每次经过都不敢朝里看,加之洞穴前面是一片竹林,终日不见阳光,更加增添了阴森恐怖的气息。走过这个洞穴,再往下走便是一片草地,接着是一条躺在峡谷里的河,河边常常有一只木船,应该是河边那户人家的吧!到了夏天,水草茂盛,野花盛开,风景却是格外宜人美丽,那就是我梦想中世外桃源的样子。峡谷里面有几处山泉水,顺着崖壁留下来,每次夏天下去,都会扯一片树叶放到出水口,然后几个小伙伴轮流着用嘴接水喝,那水,是真的甘甜!因此喝水的地儿就叫“滴水岩”。再顺着河往下走,就是一个小山包,山包顶上有一个大石头,多远就能看见那个大石头,是人为还是天然的,至今也无人提起。好多附近爱玩儿的学生听说有这么个地方,周末都三五成群的赶着去看,他们管那儿叫“垛子石”。
另一个关于这个峡谷深刻的记忆,是在我四五岁的时候。那时候家里稍微大点的孩子夏天总是被叫出去割猪草,一来种的猪草不够喂,二来暑假孩子在家总闹腾,出去做点事情也勤快点。大姐二姐和院子里其它两个姐姐年龄差不多,十一二岁的样子。他们要去峡谷下面打猪草,但是她们不喜欢带我这个小孩儿玩,嫌我麻烦碍事,我撵着脚跟非得去,奶奶就强迫她们带着我。一路上她们都玩得很开心,也不怎么搭理我。我在跳一个小水沟时踩在青苔上,滑倒在水里,当时穿的踩脚裤都湿透了。姐姐们骂过我几句之后,开始想回去不被挨骂的对策了。最后想出的办法是把我当人肉衣架,穿着裤子放在峡谷里的一块大石头上面晒,因为峡谷两边的山壁遮太阳,要站高些才够的住光线。最后他们打完猪草来接我,我的裤子也干得差不多啦!
这些经历在当时可能觉得很普通甚至很糟糕,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却是无比有趣难得。也许人都是这样,厌烦当下,怀念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