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芳争艳谁为魁

文/杨军辉

读《简·爱》，我们常常感喟女主人公简·爱坎坷不平的人生经历，欣赏她坚持自我、追求自由与尊严的美好品格。的确，为了塑造简·爱这个人物形象，小说还写了众多女性角色进行对比衬托，外貌描写就十分精彩，颇值得一番品味。

这是英格拉姆小姐：“像白杨树般高大、挺拔。就身高而言，玛丽显得太纤细了些，而布兰奇简直是照着月亮女神戴安娜的样子刻画出来的。”“高高的胸脯、坦削的肩膀、优美的项颈、乌黑的眸子和黑油油的鬈发……”（第17章）

大肆铺陈，浓墨重彩，运用修辞，美不胜收。之前多有铺垫。第一，从菲尔法格斯太太的描述中，“我”已经知道她是极为标致的美女，简直就是“王后”。英格拉姆小姐不仅外貌出众，并且出身高贵、多才多艺、善于交际，“唱得很动听，听她唱歌简直就是一种享受”，钢琴“弹得很出色”。第二，“我”的想象。“我”通过画画而想象英格拉姆小姐的样子。第三，在聚会中，英格拉姆小姐的外貌描写放在最后，前面五六位女性或高贵或奢华或漂亮，但是都比不了英格拉姆小姐的美貌。

对英格拉姆小姐外貌铺排、渲染、对比，尽显其动人迷人。同时，着重对简·爱的心理进行细腻的刻画，让我们更真切地走进了简·爱的内心世界，从而感受到女主人公的自尊自主的性格特点。

写奥利弗姑娘：“这姑娘生就一副端正秀美的面庞，魅力十足，无可挑剔。眼睛又黑又圆，如我们在可爱的图画上见到的一样；睫毛又长又浓，以一种柔和的妩媚围绕着那双美丽的眼睛；描过的眉毛异常清晰，白皙光滑的额头给明快的色调和光泽之美又平添了一份宁静；鸭蛋形的脸蛋娇嫩润滑；嘴唇也那么娇嫩、红润、健康、形状甜美；整齐而光滑的牙齿，没有缺陷，还有那一对小小的酒窝；再配上一头浓密的秀发——总之，构成理想美的一切优点她都拥有。”（第31章）

这里运用白描的手法，使我们看到了一位仙女！从眼睛、睫毛、眉毛写到娇嫩脸蛋，又从嘴唇、牙齿、酒窝写到一头秀发,真切细腻！最重要的是她常常来学校帮“我”教课，她的直率、天真、单纯，让人喜欢！

奥利弗小姐之于圣约翰和英格拉姆小姐之于罗切斯特，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英格拉姆小姐虽然漂亮，但是盛气凌人、傲气十足，与罗切斯特并不般配，与罗切斯特之间也无爱可言，这一点简·爱也看得明白。但是，奥利弗小姐呢？她美丽聪慧，讨人喜欢，深深地爱着圣约翰。小说写奥利弗小姐：“大自然显然是怀着偏爱创造了她，忘了她通常如吝啬的后母一样只给的小小赏赐，而像慷慨的外祖母一样把一切都给了这位宝贝儿。”就是这样一位几乎完美无缺的人儿，在圣约翰的内心却激不起半点涟漪，自然写出了圣约翰为传教士事业的固执，但更为重要的是突出了简·爱的无穷魅力！

读者朋友们一定不会忘记简·爱的两个表姐黛安娜和玛丽：“黛安娜的声音在我听来像鸽子的咕咕声一样悦耳。她那双眼睛的凝视使我很高兴。她的整张脸似乎充满了魅力。玛丽的容貌同样聪慧——她的五官一样漂亮，但她的表情比较冷淡，她的举止虽然文雅却略显疏远。黛安娜的神态和语气都带着一股权威性，显然她是个有主见的人。”（第29章）

两位表姐常常是合在一起写的。与前面两位美女相比，这里关于两个表姐的外貌写得略为简单，为什么？看来小说重在写黛安娜和玛丽的“神”而非“形”！她们真诚善良，收留孤女没有任何怨言；她们酷爱读书，博学聪慧，对“我”影响至深；她们善解人意、细心友爱，让“我”在陌生的环境中感到家的温暖……她们的描写，对主人公简·爱起到了正面衬托的效果！

在阅读的过程中，我一直在搜寻简·爱的外貌描写。有，常常是只言片语。比如：“我的头发梳得溜光，穿上那件黑上衣——虽然看上去有点像贵格会教徒，但起码非常合身——再把洁白干净的领布整好。”婚礼上的“我”：“身穿长袍，头戴面纱。”我们对其印象是“个子矮小，相貌平平”！虽然简·爱长相一般，但掩卷想象，她又如在眼前，最为美丽！

诚然，作者刻意浓墨重彩地写其他的女性形象，或美若女王，或靓如天仙，或神韵不凡，就是为了表明：漂亮的面容，人人都会喜欢。但久而久之，单单只有一张漂亮的面容，也是无法一直打动人心的。在人的内心深处，最容易让人感动的，是人格魅力。或许，对于所有的人而言：自立自强、敢于追求、满怀憧憬、努力做“大写”的人，才是一个人最高贵的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