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天桥看见一位红衣女子,我对她说了一句话,她却非要让我一个妙龄女子做老公。
“夫君,你真的不认得我了么?我是婉儿呀!上一世,你我也是在桥上相遇,你也对我说了同样的话。我等你等的好苦呀……”
第N次听她说完这段车轱辘话,我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千不该万不该,我就不该今儿突发奇想改走这条路,更不应该刚刚过路的时候,非从她身边挤,还非得跟她说一句:“姑娘,借过。”
这不,人家听了我的话,回头就拉着我不放,说我是她找了好久的夫君,硬要带我一起走。我怎么解释都无济于事,她就是不放我离开。而且这女子劲儿还出奇地大,两手钳着我,想动一动都难。
眼见天桥上人来人往,却并没有一个人停下来。他们仿佛看不见我俩的拉扯,我心里不免有些着急。
望着女子痴痴的眼神,和死拽着我衣袖的手,我估摸着她神经不太正常。道理肯定是讲不通了,转念便心生一计,柔声对她道:“婉儿,你看我上班都快迟到了,你先让我去上班,咱们晚上再聊如何?”
“你……不骗我?”她小心翼翼地问我,真像个委屈的小媳妇儿。
“真,比什么都真。我走了啊!”不等回应,我趁她不注意一把挣开她的双手,飞也似的往天桥下跑去。
清晨的风在耳旁呼啸而过,我大口喘着气,脑子里嗡嗡地响。隐约之中,我听到身后有个女声传来:“我等着你,今晚不见不散。”
那声音很轻,但又直入我耳,像是专门说给我听。我顿时一激灵,心底涌起一阵寒意,但又说不上来有什么。刚好绿灯在这时亮起,我便随着人流一起急冲冲向马路对面走去。
过到马路对面,我怯怯地回头看了一眼天桥,只见白亮的阳光一道道落在漆红的栏杆上,明暗交接就像血色斑驳。而红衣女子,却不见了踪影。
许时早上的约定让我对下班有了抵触,平日里觉得十分漫长的一天,今儿似乎过得特别快。时针指到晚上5点,下班的时间到了,但我却有些惴惴地不想走。
我刚调任这单位不久,无暇恋爱,也没有亲朋,一个人又不敢回去,该怎么办呢?
同事王姐见我坐着不动,便关切地问:“玲子,不舒服啊?”
她是办公室出了名儿的大好人,谁有什么事她都爱帮忙,我当时租房就是她帮忙寻的。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顺势就把早上的事情和我的感受都跟她说了一遍,又问道:“王姐,你说我怎么办才好?”
“跟我走!”王姐神色凝重,并没有回答我,只说带我去见一个大师。我心里猜了个七七八八,也意识到问题可能有些严重,便乖乖跟着王姐出了门。
不一会儿工夫,王姐带我来到一座小院。开门的是一个道童打扮的男孩,王姐就央他领我们进去见他师父。
大师仙风道骨,须发皆白,只看了我一眼,便淡然说道:“姑娘,包里的玉佩拿出来戴上,我再为你化一碗符水喝下,就没事了。”
我有点吃惊,这块玉佩本来是随身戴着的,今天出门匆忙就顺手放包里了,他竟然知道!果然道行不浅。
大师像看透了我的心思,缓声道:“那是个找替的,你若今晚直接去了,定然再也逃不过。就是你不去,她也还回找上你。上午你玉佩离身,让她钻了空子,好在日头上得快,你的玉佩离你也不远,才侥幸逃过……”
我回想早上我挣脱她的时候,的确有一道阳光刚好照到那女子的额头。
天啦,我竟然,大早上见鬼了!手捂着胸口,我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姑娘,随身玉器切莫离身。你阴虚火旺,容易招惹邪物。”老道长看着我,将符水递过来。王姐这时已把一沓红红的钞票,放到了道长的面前的案几上。她附耳和我说:“我和他熟,能打折,你回头给我就行。”
“我的!”小道童的声音岔了我的神,我透过窗户循声望去,一抹熟悉的红与小道童对坐在后院的桃树下,女子一边笑嘻嘻地照着镜子,一边正咬着半块绿豆糕。
落日的余晖斜斜地打在她身上,投出细长的影子,活像一个大大的惊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