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份的最后一天,终于熬完了一个月,我似乎该长长地叹一口气。因为等待是最漫长的事,也是最折磨人心的事,特别对于无所事事的人来说,很是抓狂。每天从日出到夜幕,将每一段时间细数,当一种焦虑感充斥心头,所有的其它便无心投入。文不知写什么不晓如何下手,书看不进去,字练得乏味,写了N多个静字心还是静不下来,这浮燥如何也消除不了。
即将迈进五月,天气也日渐的炎热,为了摄取更多的维D,我已将自己变成了另一种肤色。每天穿梭在西门子大厦和大山子社区间,那段路上的花草都已将我记住,有几张人脸也顿觉娴熟,而我便没有朋友,只是一个人徒步,从每天的下午改为上午。我似乎很忙碌,连懒觉都没有睡过,六点起床成了生物钟似的固定和麻木,做早餐和小屋的收捡已让我失了兴趣,不过是机械地完成任务。阳台上的花草还不够热闹,没有院里那些月季的妖娆,楼底下各种声音萦绕,那是别人家婴儿的啼哭和老人的欢笑,而属于我的,唯有空荡,心和屋子一样。
姐妹们的信息将手机屏幕爆满,形形色色的问题之展,林林总总的经验之谈,小白的自己一句也难得插上。不想去了解却又忍不住看,每个人的状况不一样,看得太多心里会发慌,不如不知,不如随意,暂且还能将自己安放。姐妹丁晓波,与我们家小波同名,与她的相识也纯属巧合,长相平凡,穿着普通,却给我带来满满的正能量。那天在生殖治疗室门口,与她相隔一米的距离,她盯着海报上的试管知识看,我盯着她看,感觉她大大咧咧的形象更具备亲近的条件,于是走上前与之搭讪。要取得别人的信任首先得自报家门,先说出自己的情况,方能打开对方的心扉,尽管对方会有所顾忌和保留,但也会很乐意倾吐。果然她跟我聊上了,话题当然都是关于试管,她告之我今天过来取卵,请了两天假,说她是平谷的,今年三十四了,找的是苏大夫,去年年末开始的,吃了一段时间的药就开始促排了。一边祝贺她很快就可以好孕了,一边羡慕她还上着班还路途遥远也能挺过来,在我的请求下,互相加了微信,然后她被老公催促着跑进了治疗室。
再次见她是在几天后医院的走廊里,我徘徊在那里等待叫号,她有些匆忙的身影从我眼前晃过。走上前跟她打招呼,说过来检查身体情况,看这两天能否移植,然后一头钻进了苏大夫的诊室。不一会便出来了,有些兴奋地跟我说可能后天移植,想与她再多聊会,她说请假出来的还要回去上班,说完又急匆匆地离去。她的身影在我心中一直属于那种欢愉型的,所以我也觉得成功对于她应该是势在必得的。一周后,与她在微信中寒喧了一阵:“移了没?”,“移了,在等结果。”“放宽心等好孕。”“谢谢+笑脸”。我说这个季节都会好孕的,我扦插的花都活了,你那么阳光开朗,心态那么好,一定能成的,等你的好消息哦。
然而结果并非如我们所愿,十天后,她告诉我没有成功,在等来月经。怎么会这样,还以为当你决心想做一件事的时候老天也会来帮你,还以为很容易就可以圆做母亲的梦想,是我想得太简单,还是事情原本就很复杂。说她卵泡潜力不好,取了六个只有两个稍好点,其它的四个都没有培养成功,要重新养卵泡,按四十岁来养。可怜又要遭一次罪,还要花不少的钱,尽管她是北京平谷人,但家庭条件也不算好,都是靠自已在奋斗,租房,上班,过着和外地人一样的平凡生活。还好她心态好,继续上班赚钱,跑步锻炼,开始下一轮的治疗。而我,还真的不敢输,也输不起,就像去年考驾照一样,一起上课的几个姐妹陆续过关,自己当时内心的焦虑与紧张是无人能诉的。一次次地提醒自己一定要过关,我没时间等,也等不起,一边心生失望一边又满怀希望,那是多么矛盾又复杂的心情啊,终于老天眷顾了我,让我顺利过关拿了小黑本。
一直觉得北方是我的幸运方,遇见对的人,成就对的事,让我在南方受的种种苦难都得以补偿。可惜我没有早来,或许现在也不算太晚,搭乘最后的末班,寻得人生的圆满。婆婆一早又发来视频,堆满笑容和皱纹的脸,不过是想多看我们两眼,不过是想知道她的儿媳是否有了身孕。她有说不完的话,我却一句也搭不上腔,除了听和笑,或许她想把我当女儿,我也想把她当母亲,可惜我们之间还是被某种东西隔横。没有告诉她身体有异样,没有告诉她准备做试管,任由她来关心去想像,尽管这样多少会赋予我压力,但解释只会难堪得更彻底,如今只希望自己一切都能顺利。
五月定方案,没问题六月可促排卵,没问题六月底便可移植,没问题七月便可成为准妈妈,但愿一切都能顺利,因为我不能输也输不起。幸运的北方,请再次赐予我幸运与好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