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潺潺流水涓细绵长,竹青葱郁清幽高雅,鸟鸣山涧婉转清幽……‘’可是耳边传来的还是碎碎不停的‘’一地鸡毛‘’,如此收起思绪,不愿多想,生活原本并不脱俗,日子还是依旧不温不热。
‘’今天的菜不知怎的都那么贵,莴苣一斤三块多,马铃薯商场里特价也要一块三,我买了六个,不能买多不然就发芽吃不了……‘’母亲最热衷的话题,边吃边聊着,‘’你大姨要回来了,这么多年,都老了;你小姨这星期也不知道有没有去厦门,那剩饭我得帮她拿去喂鸡,晚上不知道有没有去跳舞,我打电话问一下。‘’老人家跳跃的思维一下子让我跟不上节奏,于是翻开那本书,耳边又传来母亲刚才念唠的话,她又和小姨说了一遍。我摇了摇头,专心听着。突然母亲又问:‘’这花,多少钱?‘’母亲节俭惯了,‘’钱要花在刀刃上的。‘’我受教了。这原是飞轮效应,孩子他爸买来了两棵不带盆的蝴蝶兰,结果我得再张罗着买盆买养料。生活中常有这样的事,不断不断地多事着,琐碎又不可避免。锅碗瓢盆,人不能脱俗;柴米油盐,人是五谷杂粮堆砌而成。日子依旧,即使繁杂也还得往下过。
过着日子却也能过出智慧和趣味的,唯有精神富足才能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不论何种状况。一同事去支教,乡下的学校,老师的宿舍是套间,学校在建房到处尘土飞扬。然而走进她的‘’闺房‘’,似乎走进摄影点,简单的民族风挂画、几根芦苇、一窝垂蔓、两三只蝴蝶,浓烈的艺术感扑面而来,几枝路边的野雏菊插在玻璃瓶中格外清新……我们一行人都拿起手机不停地拍起来。这是‘’会生活‘’的女人,精致如玉。不一般地经营着平凡的生活,悄悄保留着岁月的美好。
清新宁馨,在繁杂的生活中出尘不染,心底终究要是满足的。这样的境界使我想起课上跟学生探讨‘’……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 大儿锄豆溪豆,中儿正织鸡笼,最喜小儿亡赖,溪头卧剥莲蓬。‘’一诗带给读者什么感受?本是一首温馨的儿童诗,直白易懂,可其中的境界没有上点岁数的又如何能懂?我试着引起学生的共鸣‘’你们是否感受过?比如吃过晚饭,你们一家子都在做什么?是不是一家子其乐融融,如诗中的一家子?‘’我接着提示,‘’你们的父母在做什么?‘’‘’看电视!‘’学生们异口同声,‘’你们的哥哥或姐姐呢?‘’‘’在玩手机‘’学生们又一次异口同声,‘’你们呢?‘’‘’做作业!‘’我很想笑,‘’你们最乖!你们的弟弟妹妹呢?‘’‘’自己玩!‘’学生说完哈哈大笑起来。我忍住了笑,所有的‘’一家子‘’竟如此的相似,看似和谐,却似乎也称不上其乐融融,怎么想就怎么别扭。然而诗中的‘’翁媪‘’还是让人眼羡的,小日子里夫妻举杯对酌,互相逗趣着,不管是清贫还是富贵,依旧疼爱着对方;三个孩子,大儿子有担当,二儿子会营生,小儿子憨态可掬。也许日子清淡些了,品味起来却比在电子产品包围中的‘’一家子‘’更美好。‘’诗中的一家子,和你们生活中的一家子的状态是否感觉一样?‘’‘’不一样!‘’我真的想笑了,学生如此统一的答案,是呀,当今的家在孩子的眼中都一个样!没有交流没有沟通没有对话,日子变得越来越无味了。‘’我的眼里只有你‘’的境界只能在歌里在诗中了……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生活仍旧,湖面总需要风拂过才显其平静旖旎。都说喜剧其实比悲情更难,于是生活如若喜剧,是不是更具风味?回答是肯定的。
‘’妈妈,我跟你说个笑话,班里有同学说男生穿的秋裤就像纸尿裤。‘’我愣是没反应过来,却只见说完话的小人儿笑得前俯后仰,只因他自己正穿着秋裤,于是我也笑个不停;邻家小孩刚学走路,颠着小步,每天见到我总哈哈大笑打招呼,瞧着他笑成花的粉嘟嘟的脸,我不知觉中也哈哈大笑起来,被感染了;‘’这茶的包装谁给脱啦!‘’‘’也许老邪给脱的!‘’‘’裸装了!‘’‘’先泡吧!‘’可是为什么老黄给脱了,你要负责呢?‘’‘’哈哈哈哈哈……‘’这群快乐的人自导自演着,茶香四溢,余韵无穷了,我笑酸了脸……一群笑点极低的人,当从一堆堆杂务中探出头时,他们活了,即使喘不过气时,也不忘幼稚、搞怪、逗趣、自娱自乐一番。
钱钟书在其散文《说笑》中说:一个真有幽默的人别有会心,欣然独笑,冷然微笑,为沉闷的人生透一口气。
沉闷压力让生活失去许多乐趣,为人生透一口气,不妨去追寻那些‘’大家‘’的足迹,也许他们的身上能让我们看到耀耀光芒。
汪曾祺一生经历了无数苦难和挫折,受过各种不公正待遇,尽管如此,他始终保持平静旷达的心态,并且创造了积极乐观诗意的文学人生。有一阵子,汪曾祺家只有小女儿屋内的一张桌子,女儿又要上夜班。汪曾祺晚上想写文章,不敢进屋,憋得满脸通红,到处乱转,俨然要下蛋的母鸡找不到窝。等到女儿起床,他冲进屋内。家人开玩笑:“老头儿,又憋着蛋了?”他头也不抬,一边奋笔疾书,一边说:“别闹,别闹,我要下蛋了。这回下个大蛋!”
我不禁佩服起来,无论生活经历过什么磨难,到了他们这,也都化为美好,这一口气透出他们对生活无比的热爱。生活依旧,我们要把它唱成一首动听的歌、勾成一幅柔美的水墨画、说成一场不落幕的喜剧……只因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