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海上大迁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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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墨蓝色的天空变淡的时侯,海平面上升起一层桔色的光,云朵透着光,就像开在海上的桔色花。老陆叔叔睁开眼就看到了那朵花,沉醉归沉醉,只有行动起来,才能离美好更近一步。

看看睡在身旁的小陆,老陆拍拍他的手臂。

“老陆叔叔,今天天气怎么样?”小陆一骨碌爬起来,看着两只海鸟在眼前飞过。

“没有风雨,晴空万里!今天是个好日子!”老陆叔叔看着那片云霞说。

“太好了,适合出发!”小陆“格格”地笑着。

“估计族长已经把人召集在村中央等我们,记住,你是村庄的福星,是陆地的希望!”老陆叔叔的叮嘱是有道理的,他把找地图和种子的功劳都记在小陆身上,塑造完美的福星形象,村民就会齐心协力行动。

听着老陆叔叔的话,小陆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村中央的船上站满了人,有的坐在高高的桅杆上,有的坐在鱼干堆上,还有二三个小陆在追逐打闹。大部分人都在议论纷纷。

“大家都静一静!请福星小陆来讲两句。”老族长绿绿的长胡须里夹杂着海藻屑,说话的时候,胡须一抖一抖的,海藻屑也跟着抖。

“这是祖传的宝贝,送给福星!”老族长从怀里摸出一件东西递过来,小陆接过宝贝,看见里面有一根两头尖的指针。

“小陆找到地图和种子,他是所有人的大福星,相信他会带领大家找到陆地,我们都要听从他的号令!”老陆叔叔拉着小陆的手,高高地举起来,村民发出一阵欢呼。

“陆地很美很富有,我们现在就出发,寻找它!”小陆看着村民,实在不知道该讲什么,只想早一天见到爷爷心里的那块陆地。

“小陆说的非常对,我们现在就出发!大家都很熟悉村庄,把陈旧没用的船只和其他东西都解下来,轻装上阵!”老族长觉得大家集体行动,互相照顾会好很多。

说干就干,老陆们解开海带绳,放任废旧的船只飘走。小陆们扔掉鱼骨做的小玩具,扔掉从海上拣的旧垃圾。

清理完毕,村庄缩小到一半,老陆们用海带固定好健康的船,爬上桅杆,检修每一处细节。扬起帆,村庄像一座会移动的小岛一样向东方前进。

太阳藏在海平面上,看到大家齐心协力大搬家,跃出海面,露出金光灿烂的笑脸,一路追着看移动的船。

有人用破船片划水,有人下海采植物,有人挤压出一点点汁水供大家喝,小陆们也不甘示弱,“扑通扑通”跳进海里,一会儿船上就有大鱼蹦跳。

太阳爬到头顶时,村庄已经远离那片海,是的,很远,己经超过他们日常的活动范围好几倍。

正午的太阳晒得人昏昏欲睡,有人自觉换班,有人休息。小陆们没人睡,他们接过老陆们的工具,挤压着海植物,把绿色的淡水送给太阳下奋力划水的老陆们。

下午很快就过去了,夕阳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像一层闪亮的碎金子。老陆叔叔看着地图,拿着族长的传家宝——指南针,一路调整着行进的方向。

“老陆叔叔,到处都是海水,你怎么看地图?”小陆问。

“我看地图是参考上面标的经纬度!地球变了,经纬度没变!”

“有了经纬度就知道我们所处的位置,对不对呀?”

“很对!你也学一学!”

“老陆叔叔,你怎么参考经纬度呀?”

“利用星体的位置以及与海平面产生的角高度!白天看太阳,晚上看北斗星和其它星座。”

“什么时候能找到陆地?”

“如果运气好,半年内就能看到!”

看着满天星斗,想着二百天的目标,小陆抱着种子玻璃瓶沉沉地睡去。

他梦到有人抢他的瓶子抢他的指南针,在争夺中醒来,看到一个背影鬼鬼祟祟地隐入船上的鱼干堆里。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净,那个人没有再出现。

在一个傍晚,风吹皱了海平面,越刮越大,掀起一层层巨浪,拍打着村庄。老陆们手脚并用降下帆、抛下锚,等待天晴。一股大风冲上来,爷爷老陆摔倒在地上,小陆把爷爷扶进船舱躺下休息。

下了一夜雨,打开门,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小陆们忙着收集雨水,老陆们忙着扬帆。看一看天空,大朵大朵的白云印在蓝天上,蓝天倒映在海面上,十分壮观。

不经意间,小陆看到船缝里泡涨的一粒种子。捡起来,放在房间。他把种子瓶交给爷爷和老陆叔叔看管,然后跳入大海,一直向下潜去。

白天的海底,能见度非常高,鱼群在水里飞快地游着,就像天上盘旋的鸟群一样,画着优美的曲线。色彩艳丽的鱼游游停停,看看珊珊树,看看礁石堆。

这片海底长着茂密的红藻和绿藻,中间混杂着许多海草。周围是一座座低矮的房子,房子周围有许多珊瑚树一样的东西——粗粗的圆杆上长着许多枝枝叉叉,在海底泡得太久,全身布满绿色。

小陆在一家杂草丛生的小院里,拣到半只碗和一只陶罐,在找土的时候,发现另一个小院的小盆里长着一丛一丛的海带。拔掉海带,下面是土壤。小陆扔掉陶罐,抱着几只小陶瓷花盆向上游。

回到船上,小陆小心翼翼地种下那粒种子,然后在老陆叔叔的指导下,又种下几颗不同的种子。

小陆每天的工作就是守护它们,用珍贵的雨水浇灌它们。

一星期的时间,花盆上都钻出了绿芽。绿芽,绿芽,真的是绿色的。他们看惯了海带的那种绿,第一次见到这种新绿,大家都奔走相告。村民都放下手里的东西跑来看绿芽。

“福星就是福星,小陆一定会成功!”所有的老陆都这样说。所有的小陆都把胸膛挺直,充满自信。

两星期后,绿芽长大,长得枝枝桠桠,全身都是好看的绿色。看着绿芽长大,简直就是见证奇迹。每一天都会有人围观。

一个月后,三只盆里长出高大的枝桠,其中一盆长着有气味的花叶子,一盆长着粗糙的大叶子,还有一盆长着精致的小叶子,绿成一道风景。有两盆长出长长的藤,一盆叶子小小的,藤上长满小细刺,开出鲜艳的小黄花;另一盆长着大大的花叶子,长长的藤伸到船板上去。

又过了二十天,有气味的花叶子下开出一朵一朵的小黄花,颜色淡淡的;那盆粗糙的大叶子下长出两朵紫色的小花苞;另一盆精致的小叶子下开出十几朵很小的小白花。开小黄花的小藤上长着一根根深绿的长果实,浑身长满小白刺。那盆大大的花叶子下也开出一朵朵大黄花。

看到绿芽长大,结出传说中的果实,每天都有人围在花盆周围。

“小陆,结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黄瓜!”

“浑身长满刺,怎么吃?好吃吗?”

“回答这个问题还需要等几天!”

小黄瓜就在大家的目光中,一天天膨大,皱巴的表皮泛起微光,小刺变得稀疏短小。

在一天早上,小陆召集齐全村人,摘下三根小手臂一样长的黄瓜,然后切成许多小薄片,分给所有人品尝。空气中弥漫着黄瓜的清香,有的人把黄瓜片放在鼻子下陶醉地闻着,有的人含在嘴里细细品味汁水。

透过黄瓜的美味与清香,全村人都看到眼前的希望,工作得更卖力。

西红柿、茄子、辣椒,每一种蔬菜都给村民带来不同的味觉效果,谈起未来,人人活力四射、精神饱满。

又过了几天,小陆摘下几颗花皮大西瓜,这么大的球球怎么吃?

小陆从中间切开,“哇,真神奇,外面是绿色的,里面是红色的,还有一种好闻的气味!”小陆周围的小陆们叽叽喳喳地说。

每个人分到了薄薄的一小块,大家在闷热的天气里品尝着鲜甜多汁的西瓜,就像进入了传说中的天上宫殿那样美、那样满足。

“再过一小段时间,就能找到东山之颠!”小陆的一句话炸响整个村庄,村民们在村中央乐了三天。

“找到陆地后你们干什么?接着打渔晒太阳?”小陆在村中央问。

“我们种植粮食、蔬菜瓜果,好好保护这些来之不易的幸福!”

老陆叔叔拿起一根粗粗的鱼刺办起小学校,敲敲船板,一群小陆从不同的地方跑过来。

“小陆,昨天学的‘土’字怎么写?”老陆叔叔问一个小孩。所有的小陆都跑过来,抢着一根大骨刺要写给老师看。

“不要抢,都回去坐好!今天我给大家起名字,以后叫到谁的名字,谁就回答问题。你们在村庄里也要互相叫名字。”

“老师,我看到海上有一片绿色,是不是陆地?”一个小陆问。

“是的,是一片真正的陆地!”老陆老师的眼睛湿湿的。大家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久到所有人都怀疑陆地曾经存在过。

船上的人都看着远处的那一抹绿色越变越大,越来越高,林中的鸟儿飞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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