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人生观里,“生命”不需要呐喊式的“怒放”,它只是一种 “水到渠成”的自然,自信,和自立,所以我从来没有喜欢过汪峰的《怒放的生命》这首歌。我认为,尊重他人的人生观和音乐表达要比苟同一首音乐作品来的更有力,更实在,更不弄虚作假。
我和他,还有成千上万的小孩一样,从小接受专业音乐的学习。在我的记忆里,我们没有“无忧无虑的童年”,只有永远“挨不完的打”,和家长相互对于孩子间的攀比之心。道理很简单,谁都不想输,会了1就要去学2,会了3就得去学100…….而那些漫长,孤独的学习经历不是想象中的音乐作品,它,没有停顿,没有休止,更没有尽头。
03-04年,我23-4岁,汪峰32-3岁,第一次见他是在北京的一所大学参加校园的音乐拉票活动的演出,条件非常简陋。没有想象中那么多的观众,也没有那种气派炫目的舞台,更没有专业的音响设备和丰厚的演出报酬。那个时候我初出茅庐,但他已经有多首音乐作品呈现于世,我暗自揣摩他为什么也会来这样的活动,为什么也要登这样的“舞台”。之后,完全也没有听过他任何的音乐作品,更没有主动想要去了解他。直到05年左右,大街,广场,电视不绝于耳的唱着《飞的更高》,那个播放频率有点不寒而栗,好像必须要用这首歌捆绑你的内心,你也必须接受这样的一种“人生追求”,你必须戴着和大家一样的“手铐”一起和别人喊着盲目的“口号”。 也一直不理解为什么摇滚的表演方式必须得一直一直喊,难道“有理不在声高”这句话在摇滚里就真的不可以?难道“态度”这个词真的需要用强势的方式去表达么?直到有一天……..
我不知不觉被《北京 北京》《春天里》影响,我才突醒发现,原来被挂着“摇滚”的帽子的歌也没有一直喊,使劲叫,更没去闹腾,原来这些歌也有我能感受到的不同气质的“爱”,原来他的摇滚也一直在改变。 我很理解一个已经成功的音乐人在属于个人舞台时刻时滔滔不绝的表达,我相信那是一种对于音乐使命感的分享和有爱的善言,但我耳边也传着不同的声音,他又在以“大哥”的身份做“教育”,难道他不能表达?不能分享?不能以个人经历“授人予渔”?
至今,因为从未有过工作中的深度交流和合作,我和汪峰还只是点头之交,但今天的我确是哭着听完他唱的《儿时》这首歌,也许是这首歌的词写的太好,那种扑面而来的真切和朴实,也许是这首歌曲调的顺畅,听完第一段就可以跟着唱第二段的代入感,也许是在编曲中的那些简单的钢琴,鼓,吉他,弦乐,和音中的“呜~~”有那种在儿时睡梦中被附近政法,政治学院和部队里叫醒的小号声,总之那些一切都敌不过汪峰沙哑,安静,纯粹,叙述式的表达,就像他在歌词里唱的一样,“我们在一天天长大”从我认识的他32岁,到今天我的38岁,15年过去了,我们变的成熟坚定,温暖从容,越来越好,时间赋予了我们这些“如约而至”的美好人生。
纵观汪峰在《歌手》节目里的表演和选歌的方向,他已经脱离了一种比赛的心态和状态了,同时,他也没有在一直重复自己的“力所能及”。《无处安放》 《普通DISCO》 《下坠》再到今天的《儿时》每一首歌曲的选择都没有为了迎合而去妥协,而对于每一首歌曲的编排却又做到细微的极致,并且这些改编都符合每种音乐的改编逻辑和呈现方式,这种专业的表演,表现,和表达,只有受过长期痛苦的专业训练才能达到他的“历久弥新”。
歌词里那些 “铁道旁赤脚追晚霞,玩皮筋迷藏石桥下,放学路打闹嘻嘻哈,晚饭后纳凉星夜下”的场景对于占据所以儿时学习音乐的他,在这首歌的表达里更像是一种缅怀甚至是迟来的一种想象里的“补偿”,同时更像是他对自己孩子的一种期待,向往,寄托和祝福吧。
他的《儿时》不应该在《歌手》里的排名那么靠后,因为我们的“儿时”不需要声嘶力竭的呐喊。
曹轩宾 2/2/2018 04:38 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