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小学时,我有一群很要好的玩伴。
翠娅是和我住同一小区的女孩儿。每每去她家玩捉迷藏,在大呼尽兴的同时,又暗自羡慕别墅宽大的场地,忍不住思忖,明明在一个小区,怎么她家的房子就这样大呢!怀揣着这小小的心思,我们隔三差五就会去她家大“闹”一场。
翠娅很贪吃,每天早晨七点整,她都会准时出现在我家楼下,大喊着“小瑜小瑜”要我同她一起去学校对面的小店吃刚出锅的油炸鸡米花。她的嗓门很大,我害怕邻居责怪,于是一听到她的喊声,就会飞奔下楼堵上她的嘴。鸡米花很好吃,她总是很快吃完,就来吃我的,边吃边砸吧嘴:“真香啊,如果可以吃一辈子就好了,小瑜,我们天天都要一起吃。”
翔儿是短头发,小眼睛塌鼻子,脸颊上还有一片小小的雀斑,是个鬼灵精。六年级那会她坐我后桌,时常要求我利用职务之便向老师隐瞒她没做作业的恶行,得逞后总是冲我眨眨眼,狡黠一笑。
她曾带着我们翻越小区的围墙,像个飒爽的女将军,用英雄的姿态冲着我们用力招手:“快下来!一点儿也不高!轻轻一跳就好啦!”我是最胆小的,被她催促着爬上围墙,却怎么也不敢下来,又急又怕的泪流了满脸,最终还是一个路过的叔叔把我抱到了陆地。她知道了我的害怕,此后再也没让我翻过围墙。
菲儿呢,认识最早,相处最久。我们初识于幼年,还记得那是进小学的第一天,我在这一组,她在那一组,中间隔了不宽不窄的一条过道,她突然冲我伸出手,甜甜地说:“我叫菲儿,你呢?”也不管我还没回过神来的沉默,又继续问,“我们可以做好朋友吗?”
高中,我们又成了同桌。我们结伴上下学,结伴在大礼拜时一起吃糖葫芦,结伴上台演出,结伴玩轮滑,连笔记本都是结伴买了同款不同色,好得像一对双生子。一起闹,一起笑,一起哭。她曾因为我没有和她在同一天戴上一起买的发箍而生气,也曾因为有人弄丢了我的水杯而大发雷霆。我曾以为,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友。
还有啊,还有大雁,羚羚,琪儿,雯珺,雅芝,廷儿……
我们曾有过争执,有过吵闹,前一天还堵着气暗想再也不要理你,后一天就又被一颗糖果收买了心。
那时,我们并不明白,所有大张旗鼓的离开,都只是试探,而真正的离别,其实悄无声息,静得连关门声都没有。
年少时,总爱说永远,说一辈子。好像永远就在明天,一辈子仅弹指一瞬,可永远到底有多远,一辈子究竟有多长?没有人知道。
时间会让你我失去很多人,时间也馈赠你我许多新的人,希望,我们都能做在对方生命里来了就再也不会走的人。
亲爱的们,我们,且伴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