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中考的日子,我穿了红色的连衣裙。
我并不太喜欢红色,所以这件红色连衣裙出镜的机会不多,但每次穿出来都会被夸简洁和大方。
想起入手这条裙子的经历,我和俊俊逛服装店,她笃定的用手指着一个暗红色的裙子说:“你试这一件”。
那一件完全不在我的眼睛里,颜色我不喜欢,款式又太陈旧,但看她笃定的眼神,我就只好试一试。
等我一试穿发现这件衣服真的好像是为我量身定做的一样,并没有哪里特别好看,但是穿在我身上很和谐,就好像原本就是我的衣服。
我不得不由衷佩服南开艺术系妹子的眼光。也正因为如此,每次穿这条裙子就会想起俊俊。
我和俊俊的遇见,是在戴花姑娘Debroah的课堂上,我迟到了,恰好她的旁边有一个空位,所以我坐在她的旁边,并相互介绍了自己。
后来我想,这或许是冥冥中的天意。
她有独特思考问题的角度,当时有个环节Debroah让大家举手选择提议,三分之二以上的举手便通过,举手表决后我们习以为常正准备开始下一个环节。
俊俊举起手来问:“如果是在课堂上,我们怎么安抚那三分之一意见未被采纳的学生?”
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但我们忽略了。
Debroah也笑着夸这是个好问题,然后说“孩子们也需要接纳自己的意见不是每次都被采纳的事实”。
我们尊重理解孩子,但不代表每时每刻都顺应他们。我对这个环节印象深刻,而这来自俊俊的深入提问,这并不来自于老师的备课,而是临时的思维碰撞。
自那次开始,我一直相信人与人交流觉察、表达、碰撞的力量。
那个傍晚我和她提着行李箱,走20分钟的路程,从她住的酒店辗转到我住的酒店,一路上天桥和下坡,诸多不顺。
那天刚刚下过雨,我们走累了,站在天桥上停留,脚下是雨后奔腾的江水,当我望向岸边时,灯影印照在河岸的石桥,桥上行人不多,杨柳影影绰绰,我忽然晃了神——那场景像极了我十八岁那年夏天的雨后,河岸、杨柳、微风,我想起一些事,开始有些伤感。
那个夜晚,我跟俊俊说起了我好多年都不曾提及的记忆中白衣少年和种种错过,她谈起了她在南开勇敢突破自我的经历。
这么私密的话题,我们居然彼此都不觉得尴尬,好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其实那个时候我和她遇见只不过十几个小时。
关于白衣少年的事,我曾经说给我一个我认为很要好的朋友,记得我说完之后,那位朋友不屑一顾的说:“你就是把他理想化了,他就觉得自己特别了不起!”
我忽然倒了胃口,就好比我珍藏多年的一直不舍得拿出来的珍宝,打开给她看,她瞄了一眼说:“只是这样一个东西啊!”
但是这次等我讲完之后,俊俊一字一顿地说:“你仍要感谢那个少年出现在你的生命里,你成为了不一样的自己。”
听到俊俊这样说我异常感激,就好比听见她说:“这是块珍宝,你好好收藏好了。”
原本被珍视的也被重视,会觉得一切值得。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大概就是如此,并不在于你们认识的时间有多长,在一起的机会有多少,而在于你们彼此之间的频率是否在相近的波段。
当你说出来一件事情,Ta知道你在表达什么,在害怕什么,痛点是什么,没有缘由、迷一般的心意相通。
那一次和俊俊的交流异常轻松,她是绝好的倾听者。自那之后我开始去领悟高效沟通的心法:不评判、不建议、随波逐流式的追随对方的情感。
之后我们回到各自的城市,各自忙碌,联系不多。关于她,我只知道她住在厦门大学的校园里,不用做饭,有大把的时间学习和画画,还知道她在喜马拉雅上每日朗读。
我打开她喜马拉雅的主页,发现她已经朗读了500多个小时,听她的声音,依然轻柔,但出奇地有力量。
我不知道我和她以后还有没有机会遇见,但我总能想起那个夜晚,她对我说:“你要感谢那个少年曾经在现在你的生命里”
在我写这段文字的时候,我单曲循环播放深海鱼子酱的《千千万万》,听着她用慵懒的声音唱:
这是千千万万万万千千个日夜
是我对你说不尽的思念
你的温柔予我无限的眷恋
哪怕岁月容颜已经改变
我有千千万万万万千千个心愿
穿越人海为见你一面
时间纷繁于我惊不起了波澜
你的存在才是一切美好 使然
我心中无限感慨,千千万万人海,我们还是能遇见,感谢她的引导我将我的过往涂上了温暖的色调。
附记:我把本文发给了俊俊,她回复了我,她的话依然给了我力量。